里翻看医书,丫鬟绿绵便急匆匆的赶进来,“大小姐,老爷叫您过去一趟。”
意料之中的顾辞汐面不改色放下医书,稍微收整了一下便起身过去。
绕过游廊,还未进门,顾依柔哽咽的嗓音便从屋里传来——
“爹,女儿什么样您不知道吗?寿宴这般大事,女儿怎可能如此胡闹,若非有人算计女儿,女儿怎会如此不知轻重?还请爹爹为女儿做主啊!”
顾辞汐淡淡勾唇,提裙踏进去,“妹妹此话何意?”
瞧见她,顾依柔掩在袖中的手忽的攥紧,眉眼却红楚可怜,“姐姐,从你打翻梨汤开始,我就觉得奇怪,我对姐姐一片真心实意,姐姐为何不肯放过我?”
“哦?”顾辞汐淡淡扬眉,“此话怎讲?”
“我也不愿意相信是姐姐,可我今日几乎是时时刻刻与姐姐待在一起,姐姐叫我如何想?”她说着忽然抬手摘下鬓边海棠,“姐姐还特意为我别花,亲切有佳,可如此又为何会打翻梨汤?”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便请府医吧。”顾辞汐不疾不徐的看向顾北宴,“爹,您意下如何?”
顾北宴沉着脸,应下。
来回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府医便来了前厅,左右仔细查将海棠查验了一番,最终摇头,“此花不过是最正常的花,并未有任何毒性。”
“怎么可能!”
顾依柔不信邪,“你再好好查看查看。”
府医无奈,便只好又验一遍,却还是得出无毒的结论。
顾依柔震惊不已,难以相信。
这朵海棠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见她愣在原地,一旁的镇北侯夫人容氏心疼不已,连忙出声为她说话:“老爷,柔儿还是个孩子,此事她定不是故意的,以往柔儿多孝顺,你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柔儿只要知错就改便善莫大焉。”
此话一出,顾辞汐心中凉了几分。
“爹,我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那般蠢事,我自知丢了府中的面子,要打要罚我都认,只求爹爹与大哥不要因此事气坏了身子。”
迅速反应过来的顾依柔顿时以进为退,声音沙哑哽咽。
“自然要罚,顾家向来赏罚分明,家法自不可废!”顾赦毫不因此心软,“况且,你最该道歉的是汐儿,她被你如此冤枉却一字未曾辩解。”
顾依柔闻言,泪珠直掉。
“你大哥说的是,家法不可废,便罚你跪祠堂三日,抄写经书三卷,好生面壁思过。”顾北宴声音沉沉。
容氏瞧顾依柔面色惨白心疼不已,“柔儿这文弱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她一时心急,责怪的看向顾辞汐,“她是你妹妹,你怎可如此狠心?不过是件小事罢了,你二人乃姐妹啊!”
顾辞汐心中冷意顿生,她暗中捏紧掌心,直直盯着容氏眼眸发问:“母亲心疼她受罚,可曾想过我受冤?究竟谁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容氏眼睫忽的颤动,一时噎住,撇过头去。
她见状自嘲的笑了笑。
“爹,大哥,若无事我便先回去歇息了。”
“嗯。”
顾北宴应下后,她转身离去,眸色无光。
踩着月光回到屋里,顾辞汐刚关上门,整个人便被一股蛮力猛地往后一带,她瞳孔皱缩,还来不及呼救,嘴便被捂了个结实。
一瞬间,她脑中涌出无数自救之法,还未及实施,宽厚的巴掌就松开了。
“你接近我有何目的?”
冷沉的声音传入耳里,顾辞汐应声回眸,看见那张过分熟悉的脸,拧眉,“将军有半夜闯人闺房的癖好?”
聂绝尘眸色冷淡,“别打岔。”
她轻嗤,直视他的眼眸,“将军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求的?倒是将军自己,被算计了还不自知,我不过是好心提醒罢了,论曲解,将军属实一流。”
他脸黑如碳,逼近过去,“我从不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
顾辞汐目光坚毅,直勾勾的看着他,“将军不信便罢,我做事,只求问心无愧。”
不卑不亢的神色落入眼中,聂绝尘心中微动,面色却绷的很紧,“你究竟想干什么?”
顾辞汐淡淡牵唇,“将军急什么?”
错身之时,她状似无意的擦过他身侧袖管,走到檀木桌边坐下,气定神闲的倒了杯茶,“将军如今手握兵权,位高权重,京中人人望而生畏,将军可以不放心上,但今日寿宴,太子敬酒,将军心知肚明。将军与七皇子向来交好,但皇位只有一个,将军带兵打仗多年,想必不是个糊涂人。”
她抬起茶盏轻啜。
如今清白尚在,虽说对他并无感情,但心中亏欠却是实实在在的。
尽己之力,她能帮则帮。
“正巧,我对太子这般上不得台面的做法难以平静,说起来,我与将军也算是同道中人。”
听懂她话中之意,聂绝尘面无表情道:“不需要。”
他说完,决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