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朕信了,立即下发诏书为?你正名,还愁建康的勋贵跟庶民?们会误解你吗?”
看似是老皇帝不依不饶,其?实一切都如崔舒若预测的那般,他被一点一点偏离自己的目的。
崔舒若主动提到?,“若如陛下所言,倒也不是不行,可师父若是以真身现世?,只怕天地霞光,异乡顿生。即便是仙人,也不得亲自干扰凡间。即便是臣女的师父想要救一救并州的百姓,最后?却?也是授予臣女祈雨之术。”
老皇帝皱眉,不大满意的说:“若如你所言,朕是见不着这位‘传说中的仙人’了?”
眼见他要发怒,崔舒若才不慌不忙的道:“倒也不是不行。”
“哦?”老皇帝眯了眯眼睛,似乎不大相信,也对崔舒若变幻的说辞很?不满,“你一会儿说不能干扰凡间,不会说可以,莫不是想愚弄朕?”
一旁的小?高公刚已经从替崔舒若庆幸,到?变作担忧了。
圣人此刻看着还好,可实则只要崔舒若的回答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勃然大怒。上一回被当?众庭丈打死的言官,圣人命人将他拖下去前,就?是这副似笑非笑掂量的神情。
小?高公公不由得替崔舒若惋惜,如今的圣上喜怒无常,这位新进的郡主娘娘,怕是要倒大霉了。
崔舒若微笑依旧,她轻轻一盈身,“圣人,您难道忘了臣女是如何被收做弟子的吗?”
“夜梦仙人!”老皇帝脱口而出。
崔舒若盈盈一笑,“正是。”
本?应该是处在?主动地位的老皇帝,被崔舒若一通拒绝,原本?已不抱期望,此时?再?惊闻能见,即便是在?梦中,也足够欢喜。崔舒若看似不得已,可到?了最后?,她才是掌控这场对话的人。
老皇帝本?来下一刻就?要当?庭训斥崔舒若了,此事?朗声大笑,虽说声音气虚,但竟是难得的畅快。
“好好好!”他伸出因为?年老而变得皱巴巴的手,指着崔舒若,“若你不曾骗朕,真叫朕也夜梦仙人,待到?明日,便命人厚赏你。
嗯,到?时?就?赏你封邑五百户。但若是……”
老皇帝话锋一转,浑浊的眼睛顿生锐利,他即便年迈,也是只老龙,威严还是有的,“那你可就?真是妖孽了。”
他虽然没明说,可妖孽的下场,在?重视神鬼之说的时?代,身为?妖孽,大抵只剩下火烧祭天一个可能了。
面?对老皇帝的威胁,崔舒若傲然而立,她笑着,弯着眼,独独腰身挺立,和低眉顺眼惯了的女子们截然不同,甚至胜过许多面?对圣威就?直不起腰的官员。
可她愈是如此,皇帝才愈是相信,他非但没觉得冒犯,还觉得狠满意。
真正的仙人弟子怎么可能和那些阿谀奉承的人是一路货色,就?像有才能的人往往桀骜不驯,身为?仙人的弟子,定然也是骄傲的。
心满意足的老皇帝又换了一副面?孔,和颜悦色地命人见崔舒若用轿辇大张旗鼓的送回齐国公府。
而老皇帝则迫不及待地去沐浴,并且命人将所有菜肴都换成素的,他夜里要见的可是仙人,若是哪里冒犯了可就?糟糕。
老皇帝甚至美滋滋的畅想起来,崔舒若夜梦仙人都能学的一二仙家手段,得以祈雨算命,自己虽说是天子命格贵重不能随意变动寿数,但他若是恳求仙人,说不准也能得到?什么无上玄妙的心经,到?时?不必等?死后?论功绩,说不准等?到?寿命本?该至的日子,恰好白日飞升。
如此一来,也不算干扰了帝王命格不是?
在?经过皇后?之死后?,老皇帝惦念的非但是昔日情分,还加深了对死亡的恐惧,尤其?是镜中的自己一日胜过一日老迈。他从前的雄风亦是不再?,不管满宫妃嫔如何奉承,可他自己的身子比谁都清楚,只能不断服用丹药,已从一日一颗,到?了一日七颗的地步。
想到?这里,皇帝神色一黯,但旋即心间生气澎湃的喜气。
只要见到?仙人,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他就?不信上天还规定了帝王夜里的事?宜。
老皇帝浮想联翩的时?候,崔舒若坐着圣人御赐的轿辇,胜过郡主该有的仪仗,光明正大的在?百姓面?前,威严无匹的回到?了齐国公府。
引来行人议论纷纷。
其?实稍有些可惜了,若是在?并州,凭借国公府的威望,还有崔舒若实打实做的好事?,即便有心人散播,也很?难翻起风浪。
建康嘛,毕竟没人见过崔舒若的所谓神迹,即便是太?子当?日发誓引发的异象,所见的人也并不多,而且那是太?子失德,上天警示,和崔舒若有什么关系呢?有关崔舒若的一切都是传言,自然容易站不住脚。所以当?有人恶意散播谣言时?,轻易便能取信百姓。
偏偏崔舒若如今剩下的功德值也支不起她再?来一次如并州那样的大雨。
再?说了,即便够,她也不愿意。几万的功德值,攒起来多不容易,若是建康也大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