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那金羽乌雕仰头鸣叫几声,乌黑泛着金光的羽毛在她肩膀上宣示主权似的扇动不停,清诡黑眸中瞪着对面的男人,神情一片冰凉。
万乐山。
暮雪台阁。
漫相思从宿醉中醒过来,她只觉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重锤子不停的敲击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像是快要敲碎了似的。
她半闭着眼睛,手胡乱的朝一旁的酒坛抓去,想要缓解这让人窒息的头疼,一头疼她就想喝这,可喝完‘忘忧’,虽然当时止了痛还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可是酒醒之后便又头疼的难以忍受,她便又去喝酒,如此这般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局,
喝酒,宿醉,酒醒头疼,再喝酒……周而复始。
不过,这次她却抓空了,她再床边又摸了摸,却是什么也没摸到。
“来人!给我拿酒来!!”&esp;她捶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烦躁的大声喊道。
“喝了这碗醒酒茶,你头痛或可缓解”&esp;耳边传来一个如雪清凉的声音,伴着有些苦味的茶香。
漫相思偏过头去,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之人,但见那人一身冰蓝色的衣袍,俊美的面容仿佛覆盖冰雪,周身冰冷之气,仿佛被风雪环绕,
“溟鲛师……”她似还没睡醒似的呢喃了半句,忽而瞳孔一震,猛然站起身来,像是一只突然睡醒后发现有异兽侵入自己地盘的小母兽一般满是警惕和愤怒的瞪着那人,那双空灵又妖冶的眸子里明暗光芒交织着,
“你!!是谁让你进来的!!!黄鹂,露白,你们都去哪了,还不给我出来!!”。
她话音刚落,便见两个年纪轻轻的小鸟妖跑了进来,脸色迷茫。
“你们两个是怎么看着洞口的,谁准你放他进来的!?”
一身金翠色裙衣的黄鹂眨巴眨眼睛,看着自己家夫人难看的脸色,极为无辜的小声提醒道,
“夫人……是你硬要他留下来的呀……”
“我?!”&esp;漫相思一愣,下意识的拧眉斥道,:“胡说,我怎么可能让他留在这里!你们两个臭丫头,现在还胆敢在我面前撒谎了!”
“夫人息怒,我们没有撒谎啊!”白鹭也忙解释道,:“夫人这段日子一直沉溺于极乐谷主送来的‘忘忧’酒,前几日菟丝姐姐和珈蓝哥哥担心夫人身体,让我们把酒都藏起来,夫人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气冲冲的离开了这里,我们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夫人,后来……是这位……嗯,这位道长……背夫人回来的”
白鹭瞥了一眼那宛若冰山,谪仙人似的男人,想着那日情景,简直像是做梦一样,她暗了暗咽了下口水,接着道,
“夫人想来是醉的厉害了,不准我们在一旁伺候,只肯让这……这位道长留下来陪你,但凡他离开一会,夫人就嚷嚷个不停,非要去找他……”
“你们说的当真?”漫相思有些自我怀疑的拍了拍脑袋,依旧隐隐作痛的,好像模模糊糊的有一些印象,自己似乎在山中遇到一个鹤妖,看他容颜皎洁如雪,心生喜爱,便拉着他不肯让他走,还生拉硬拽的将他拽回自己的暮雪台阁,
“我拉回来的不是只鹤妖么……那鹤妖去哪了……”&esp;头似乎痛的更厉害了,漫相思有些烦闷的敲了敲额际,呢喃道。
“对,夫人就是硬拉着这位道长……喊着鹤妖鹤妖的……还要奴婢们好好关照这新来的小妖……”&esp; 黄鹂插口说着,想着那日混乱的场面和那道长冰山似的脸上流漏出的一丝无窘迫,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漫相思没好气的瞪了黄鹂一眼,白鹭连忙拽了拽黄鹂的胳膊,朝她暗暗摇了摇头,黄鹂这才忍住笑,规规矩矩的跪好,但是看着溟鲛的目光却依然含笑,还有些豆蔻少女的爱慕之色。
“你们都出去吧”&esp;头越来越疼,让她疼的不愿再费神再去思考,她挥了挥衣袖,朝着深粉色的帷幔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
“去把‘忘忧’拿来”
黄鹂和白鹭对视了一眼,看着漫相思苍白的脸色,神情有些担心,试着开口劝道,
“夫人,那酒您还是别再喝了……不如,我们去蒸些夫人爱吃的杏仁膏……”
“闭嘴!!我让你们拿便拿!”脑海中一下下的重锤似的疼痛让她突而挥落桌子上的酒坛,瓷片碎裂一地的刺耳之声也盖不住她失控的尖叫,她娇艳的面色含着浓浓的邪气,眉宇之间黑气滚滚,妖邪之气翻腾。
“夫人……”
“夫人!”&esp; 黄鹂和白鹭从未见过如此失控,如此煞气腾腾的漫相思,都吓得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们都出去吧”&esp; 终究是立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蓝衣男子开了口,雨雪霏霏的眸子一片冰冷。
黄鹂和白鹭慌乱的点了点头,一起退出了洞外。
“…………这酒你不能再喝了”溟鲛看着跪伏在地上,紧紧捂着头,脸色雪白神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