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1/2页)

他俩这种聚少离多的状态直到44年,小姑父在户外调研时路遇泥石流,受了很严重的伤,差点丢了半条命,小姑那会儿在昆明的医院工作,连夜赶到贵州,但贵州的医院医疗水平有限,只能暂时把小姑父的命抢回来,但小姑父很有可能会终身残疾。

据说当时小姑没犹豫,当即拍板送小姑父去北京协和,小姑父的同事都不同意,说这样太冒险了,毕竟那会儿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路上遇上什么意外又有谁能知道呢?小姑一个人在外面坐了一夜,想清楚了,必须送他去北京,小姑父的领导差点跟她吵起来,一群男人一起威逼一个女人,但她还是没松口。我后来问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她的回答很简单,没有什么煽情的——“一个一辈子没停过脚步的人,我不能让他停下来。我知道我是个冲动的人,但他从来都支持我。”

但我知道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承受了多大的煎熬,但这些她都不提。到了北京,小姑父幸运地被救回一命,康复期他们一起留在了北京,这次,小姑父重新拾起自己读了一半的博士,小姑也顺利地重新考进北京协和医院院,两年内拿到了当时全中国最高水准的医学生学位。

那一年,小姑29岁。

47年,小姑父受复旦大学之聘,终于有契机回上海,小姑经北京协和医院与上海广慈医院合作项目介绍,也回到了上海工作。

他俩一回来,我爸就把什么时候结婚的问题提到明面了,小姑父被问到这个问题只是笑,小姑也说不急。他俩回到上海,先是在武康路租了一间小公寓,离我们家很近。头两个月两个人都在休假,成天吃吃喝喝,我爸着急结婚的事,又不好意思催,就每天派我去给小姑送午饭,还嘱咐我当他的说客,问问小姑到底什么打算。

那天我跟屏姑一起去找的小姑,我俩提着饭盒上门的时候,敲门后等了很久,小姑才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开门的时候脸上红扑扑的。

我看见她歪歪扭扭的斜辫子,一下就笑了,问她头发怎么乱糟糟的呀,小姑特别不好意思,倒是屏姑一脸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然后给我脑门一巴掌,让我一个小孩子不要乱问。

进屋后,小姑父因为要去大学报到,时间紧张,吃了早饭就去收拾东西,小姑就和我们闲坐着,一起看他们带来的照片。

我从没见过那么多,那么好看的照片,看得痴了。问小姑这些都是谁拍的,小姑说大部分都是小姑父拍的,我不由得对小姑父油然生敬。

小姑父从旁边经过时,我问他,最喜欢小姑的哪一张照片?

小姑先抢答:“先别说让我猜一下!”

小姑父就停下来,靠在桌前,胳膊上搭着西服外套,边系领带,边笑看她,等她选。

小姑接连指了好几张,小姑父都摇头,直到小姑都猜累了,索性玩笑道:“这几张我这么好看,你居然都不喜欢,你果然变心了。”

小姑父笑着捏捏她的耳朵,然后附身挑出一张来:“我最喜欢的是这个。”

我们都凑过去看——

那是一张小姑穿着一身连体的工作服,坐在一间小院子正中的照片。照片里,小姑两手捏着牌,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围桌而坐,小桌的第四面没有人,挨着一棵开满了花的树,树枝微垂,花意繁盛,而小姑显然是一心打牌,忽然被人唤了一声,回头才发现有人举着相机对着她,于是立马咧嘴一笑,眼底带点儿懵,又有立马反应过来的狡黠,在肆意的花树底下,美得不可方物。

小姑笑了:“这张是在昆明,我们三个月没见,你一回来,就拍到我在跟人玩牌。”

照片底部还留有一行字:“小桌呼朋三面坐,留将一面与桃花。”

我问:“这字是谁留的?”

“我写的。”小姑得意道,含笑看一眼小姑父,“他偷偷回来想给我惊喜,却发现我玩牌玩得不亦乐乎,他就非怪我说我不想他,我说冤枉啊,他却说不信,我说那你不信就没办法咯,所以就写下这个,告诉他,就算把第四个位子留给桃树,也不留给他。”

“你穿这衣服是做什么呢?”屏姑问她。

“那会儿医院组织春种,我刚下完地回来,正忙里偷闲摸牌呢。”

小姑父也说了句“冤枉”,就又去收拾东西,小姑也准备和屏姑一起出门,也去整理自己,我和屏姑就留在客厅,等她。

我那会儿还是个小孩,一心只想出门玩,没忍住催小姑,小姑有些不好意思,慌慌乱乱的:“抱歉抱歉,我刚才有件毛衣找不到了。”

反倒是小姑父,早已收拾整齐,提着公文包,却放不下心走,无奈地看着小姑急得脚上燎火,在各个屋子之间穿梭。

小姑催他:“你快去,不要迟到了。”

小姑父“嗯”了一声,却不动弹,帮她往包里放东西,“你说今日要去借书,我将借阅卡放在包里了。”

“好嘞好嘞。”

“如果书太多,你就挑好了放着,我下班了过去拿。”

小姑急急穿鞋子,头也不抬:“知道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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