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江耀说些什么,他立即将一个文件袋交给江耀:“授权委托书都在里面,我签了很多份。这次拜托你了。”
江耀有些愕然,他却直直地盯着江耀:“上次在医院对你说了重话,对不起。我只有这一个女儿,而你和我都清楚,她现在到底想干什么。”
他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向江耀举了一个90度的躬,他这辈子恐怕都没对谁这么尊敬过:“求求你,一定要劝住她,让她完好无损地回来。你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丛总,您不要这样。”江耀急忙扶起他,“我当然不会让她出事的,您放心。”
丛聿辉流着泪不停对他道谢,他也劝慰了丛聿辉,让他不要急,一定要保重身体。
但丛聿辉的授权委托书却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不管江耀去看守所几趟,他和那些丛聿辉送去看守所的律师一样,都被尤未拒之门外。
如果说除夕夜给他的恐惧是天崩地裂一般,此刻被她拒绝的恐惧更甚那时的千倍万倍。
他知道她不肯见他,无非就是要与他划清界限,不让他再一起掺和这件事。
在她的决绝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心急如焚,却一筹莫展。
尤未的拒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被动,众人都只能继续靠着自己的人脉,打听着案子的进展。
众人得知,警方已经询问过沈灵云和岳咏风,他们的回答口径一致,说是当时梁槿秋确实和林浮崖是情侣关系,但梁槿秋也确实诈骗了林浮崖的画。
而他们提供的版本则是——尤未为了帮梁槿秋脱罪,用林浮崖诱骗女生来充当自己“裸模”的前科来要挟岳咏风,让他和林浮崖一起在庭上演一出戏,为梁槿秋洗脱罪名。
沈灵云向警方证实,岳咏风当时是她帮尤未约出来的,她也确实听到过尤未要挟岳咏风,但因为自己的助理闵心洁之前被林浮崖欺骗过感情,于是她当时默许了尤未去胁迫岳咏风。
而岳咏风明显已经和沈灵云通过气了,说的竟和她一模一样。
至于林浮崖,他自从结案后,就下落不明,警方也无法找到他,来验证岳咏风和沈灵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尤未自然是坚决否认他们的说法,仍然坚持自己的那套说辞。
但每当警方问及沈灵云到底与她有什么深层矛盾,以及为什么她觉得是沈灵云害她坠楼时,她却讳莫如深,只说是因为泯城案,但又不肯说出沈灵云和泯城案的具体关系。
两边的说辞听上去都没有破绽,而杜诚言来到看守所后也不肯说一句话,让警方实在头疼不已,也不敢将两人的案件移送检察院,暂且只能继续把两人收押着。
等拖到了三月底,江耀还是没听说警方既没有找到林浮崖,也没有释放尤未的打算,更加心焦,却又无计可施。
中间,他又去看守所找过尤未数趟,甚至给尤未寄信,但尤未不想见他的决心仍然没有动摇。
他完全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尤未身上,没有功夫再去关注郑踌躇和瞿英姿,也不知道两个小朋友早就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
其实那天江耀和杜诚言谈话时,郑踌躇在门外都偷听了一清二楚。
两人对尤未的情况都感到担忧,甚至瞿英姿领到资格证的那天也没有多开心。
郑踌躇让她好歹发个朋友圈晒一晒,她却无精打采:“诶,有证有啥用啊,我也救不了师父……”
“总归是个证,用处总归有的。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实习律师了,以后就可以正式去会见,跟着带教出庭了。”郑踌躇安慰她,“至于尤律……师父他肯定会想到办法的。”
瞿英姿本来还在丧气,听郑踌躇这么说,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对啊,现在如果有律师能带我一起去看守所,我是可以见到师父的?”
“那也要她想见你才行啊!”郑踌躇提醒她,“师父都吃了这么多次闭门羹了,你为啥觉得尤律会愿意见你?”
“因为她是我师父啊。”瞿英姿决定了,“你放心,我肯定有办法让她见我。我现在就找人帮我预约,带我进去见师父!”
郑踌躇一愣,她却已经转身小跑而去了:“我去搬救兵了,拜拜!”
他忍不住冲她的背影喊:“搬哪个救兵啊?”
“总之绝对可靠!”她顾不得再回头,便跑边叮嘱他,“你照顾好江律噢!”
郑踌躇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忍不住低声絮絮:“干吗不直接找我……”
隔天,在瞿英姿和请的救兵去看守所时,郑踌躇却也魂不守舍了起来,不断在心里想,那个可靠的人到底是谁。
而和瞿英姿一起赶去看守所的王览月也很意外,在路上直接问瞿英姿:“你这次干吗找我带你去见你师父?怎么不找踌躇?”
瞿英姿如实回答:“我看江律心情不好,就想踌躇留下陪他。”
王览月叹了一口气,提出和郑踌躇同样的疑问:“现在你师父连江耀也不愿见,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