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邮件的内容后,她瞪大了眼,呆怔了一阵 ,才醒过神来,把手机放回原处,又躺了下来。
望着天花板,她忽如醍醐灌顶一般,彻底醒悟。
她又拿起手机,给沈灵云发了一条信息,问沈灵云上次的慈善展是否还有流拍的画作。
她借口说最近要过年了,想挑一幅作品送给长辈,不知道沈灵云是否可以推荐一下。
她以为沈灵云需要一点时间回复,可她竟然很快回了,表示可以发点作品的照片来,让尤未挑选,选中后,她可以让人送画上门。
尤未却称自己今天有空,想顺便去云望美术馆再逛逛,不知道沈灵云今天在不在。
沈灵云立即告诉她,她今天也在,欢迎尤未过来。
得到确切的回复后,尤未望向身侧还在沉睡的江耀。
见他还没醒来后,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无声无息地换上了衣服,完成了洗漱,又翻出了两只录音笔,藏在身上后,就悄悄从房间里溜了出去。
离开房间后,她驱车直奔云望美术馆。
路上,她抽空给江耀发了一条消息,说她有点事要去办,很快就会回来的。
下定了决心,她再没有回头路,一路开得飞快,没多久便从栖城来到了云望美术馆。
到了门口,她和工作人员直说,是和沈灵云已经约好了的。
工作人员和沈灵云确认后,让她稍等一会儿。
尤未便在美术馆门口等候。
在等候时,有搬画的工人途径她身边,她眼尖地一下便看见了他们所搬运的画作的画框右上角,贴着一个向日葵的标志。
她怔了怔,忽想起江耀说过,他也是突然想起了他们曾在虞梦阳家里看到的那幅画,黏着紫花地丁的标志,才慢慢把一切联系到一起的。
他们后来推断,虞梦阳家里的画,应该就是魏岱在参加云望基金以前举办的慈善展时,拍得的。
而她现在所见的画,贴的标志却是“向日葵”,而非“紫花地丁”。
她不禁问身旁在指挥的工作人员:“这幅画的右上角,为什么贴了一个向日葵的标志?”
工作人员告诉她:“那是在慈善展已经被拍下的画,就会在右上角贴上我们基金会的会徽。”
“会徽?”尤未想起了在云望小镇时,看到的向日葵标志,“你们的会徽,就是向日葵?”
“是的……不过其实中间改过一次。”
“改过一次?”
“对,大概一年多以前,会徽被改成了向日葵。在那儿之前,我们用的会徽一直是紫花地丁。这好像是沈馆长最喜欢的花,她之前还专门定制过这种香水,来送给我们的捐赠者当礼物。”
尤未忽觉一阵战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突然想起——闵心洁大概就是在一年多以前,与梁槿秋彻底失联的……
“尤律师,”另一位工作人员突然跑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我们沈馆长现在有空了,我带您去见她吧。”
尤未反应过来:“……噢,有劳。”
将尤未带到沈灵云在美术馆的办公室后,工作人员很快离开了。
沈灵云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旗袍,身姿婀娜地站起来,向尤未打招呼:“尤律,真不好意思,刚有点事在忙。”
尤未望着沈灵云从容温和的笑容,今天却从她的笑容里感到了一丝凉意。
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回答:“哪里,是我叨扰了你才是。”
沈灵云招呼她坐下后,便背过身,走去给她沏茶。
她还记得尤未的嘱托,向尤未再度道歉:“不好意思,上次你说的那个人,我让人查过监控了,应该是没有拍到他的脸。不过你放心,我还在查其他时间的监控,说不定拍到他了。”
尤未望着沈灵云的背影,沉默了几秒后,却猝不及防地开口:“谢了,ava。”
在听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沈灵云倒水的手霎时顿住,可头还是本能地侧转向了尤未的方向。
她神色难辨地望向尤未,而尤未却笑了:“还是我应该叫你……eva?”
听到这个名字,沈灵云的手彻底握不稳水壶了。
从壶嘴出来的水流一斜,全洒在了杯子外。
“这不是一个心理医生该有的心理素质吧?”尤未走上前去,站到她身旁,斜倚着桌子,打量着沈灵云此刻算不上好看的面色,“还是现在在我面前,你用不成ai换脸了,所以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沈灵云停顿了一会儿,却继续提起水壶,将杯子倒满。
转瞬之间,她的面色又恢复了过来:“尤律,我其实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在你面前,一直就从没伪装过什么。”
“没有过吗,eva?”
尤未拿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毕业照合影,这是今早私家侦探发给她的:“你从小在美国长大,身边就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叫ava的闺蜜。你们的父母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