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饭店领导,他的话一出口,众人哪敢有异议。
一时间,原本还热火朝天聊天的员工们纷纷行动起来,有人迅速起身,动作麻利地将旁边的凳子挪到周行之身边,还不忘用手轻轻拍了拍,示意干净可以落座;还有人小步快跑,从旁边的餐具摆放处拿来崭新的碗筷,小心翼翼地递到周行之面前。
毕竟只是多加一个人,这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倒也不显得局促。
然而,刚才还肆意畅谈八卦、互相开着玩笑的员工们,此刻都像换了个人似的,大家的交谈声变得越来越小,偶尔的笑声也变得小心翼翼,眼神中多了几分拘谨和不自在。
周行之自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骤然冷却下来的氛围,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伸手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尖,脸上挤出一丝轻松的笑容,开口说道:“你们就当我不存在,该怎么聊就怎么聊,不用在意我,哈哈——”
他的笑声在食堂里回荡,试图打破这层尴尬的坚冰,可回应他的,只是几声附和的轻笑和短暂的沉默,大家依旧放不开,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阂,横亘在了领导与员工的身份之间。
周行之坐在餐桌前,手中的筷子在餐盘上方悬停许久,却始终没能夹起一口菜。
周围的拘谨氛围如一层密不透风的薄膜,将他与同事们隔绝开来,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众人,每个人的笑容都带着一丝刻意的讨好,话语间也满是对领导在场的顾忌。
这一刻,周行之深深意识到,自己的出现不仅没能拉近与大家的距离,反而成了这场聚会的“尴尬催化剂”。
他脑海中闪过自己来这儿的初衷——听闻林婉婉来辞职,内心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他不假思索地赶了过来。
他想与林婉婉说说话,可当真正坐在她身旁,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错了,场合错了,时间错了,地点又如此尴尬。
“算了。”周行之轻声,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失落。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在食堂里回荡,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只会让这场欢送会愈发不自在。
“你们好好吃,突然想到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的身影在食堂门口逐渐消失,众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瞬间放松下来。
“他今天又抽什么疯了?”一个年轻的员工耸耸肩,满脸疑惑地说道,“上次顶着个乌青眼圈来上班,从那以后就一直怪怪的。”
“大概是‘大姨夫’来了吧,莫名其妙的。一会儿说要吃饭,一会儿又不吃了。”另一个员工打趣道,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对他们而言,周行之的这场短暂“到访”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他一走,大家又能自在地说话,甚至能吐槽吐槽工作上的不如意。
林婉婉明白周行之的心思,却选择佯装不知,在她看来,这样或许对彼此都好,有些感情,一旦挑明,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欢送会继续进行,林婉婉也融入其中,与同事们尽情畅聊,周行之的出现没有在她心里掀起一丝涟漪。
沈明月当着婆婆的面不好说丈夫的不是,只是一个劲的哭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林婉婉辞去工作已有一段时日,可搬家的动静却始终不见,与此同时,沈明月的预产期越来越近,她的心情也愈发焦灼。
沈明月原本满心期待着林婉婉一家搬去昌平,这样她和简铭便能顺理成章地接手那套宽敞明亮的房子。
在她的想象中,孩子一出生,就能住进那舒适的空间,家具齐全,一切都恰到好处。
她曾亲眼见过沈川为林婉婉精心打造的婴儿床,那精致的做工和独特的设计,让她满心羡慕,渴望自己的孩子也能拥有。
可一想到自己养女的身份,话到嘴边又咽下,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让沈川也为自己做一张,生怕养父母觉得她不懂事乖巧,她也知道沈川夫妻已经不会再像以前对她那么好那样对待她了。
在沈明月的盘算里,林婉婉一家搬去昌平,那些大件家具肯定不便搬运,正好能为自己所用。
如今,预产期步步紧逼,林婉婉却毫无搬家的迹象,沈明月终于按捺不住,向简铭倒起了苦水。
“你就不能和你哥好好说说?”沈明月坐在床边,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眼中满是焦急,“你们可是亲兄弟,只要他点个头,这事儿不就成了?”
她和简深简铭自幼一同长大,即便性格有所差异,感情总归是深厚的,虽说简深过去不太参与他们的玩耍,但对简铭这个亲弟弟一直颇为照顾。
沈明月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又接着说道:“再说了,你大哥是怎么和林婉婉好上的,心里就不觉得对咱们有点亏欠?正好借着这房子的事儿,也算补偿咱们了。”
她微d微皱眉,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似乎觉得简深理应帮他们这个忙。
简铭本来脱衣服准备上床睡觉了,听沈明月说出这样不讲道理的话来,语气冷漠:“人家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