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又否决了这个猜想。原因不是别的,主要还是周昀骁自己完全不像受伤的人。他虽然满身都是泥,脏兮兮得像是一条流浪狗,但除了看起来弱智了点,身上可一点伤口都没有。不然就冲周昀骁那身神经病般的气质,一般正常人应该早都打电话报警把他送走了。楚意犹豫了一会儿,关掉手机,决定去休息。管这是真是假呢,周昀骁都成他前男友了,现在俩人的关系就是陌生人。他关心一个陌生人干什么呢,还不如早点睡觉。楚意把灯关了,躺到床上,闭上眼努力了十来分钟。最后暴躁地一把掀了被子,出屋找人。他先拿手机给周昀骁拨了个电话。结果不出意料,周昀骁的手机关机了。他便只能郁郁地换上外套,拿了把伞出门。外面雨下得很大。楚意推开大门,想着该不该先给周昀骁的经纪人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情况,又琢磨自己该从哪儿找起。正茫然着,忽然从漆黑无光的角落里猛地发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楚意下意识抬头看过去,与那张懵逼的俊美脸蛋撞了个正着。楚意:“……”他看到楚意出来了,也不说话,就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里,连动也不敢动。楚意冷着脸走过去:“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周昀骁迷茫地看着他:“……温逸春?”楚意:“……”压了压火气,又问:“你呆这儿干什么,大晚上不回家?”周昀骁惨兮兮的:“我没家,回不去。”说完又补充:“时空门关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楚意:“…………”行,总能找到说法是吧。眼看没聊两句,楚意的火又被他给聊上来了。便说:“手机呢?为什么关机。”周昀骁嗫嚅片刻,犹犹豫豫地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交给他。楚意拿到手里按了几下,发现这玩意儿跟砖头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进水坏掉了,还是电池彻底用完了。他站着半天没话说,被憋得无语。倒是周昀骁可怜兮兮地靠着墙角低头看着他,嘴抿得很紧,一副小学生挨训的模样。楚意抬起头,这才发现他苍白的脸如今已经变作一片潮红,嘴唇很干。眼皮也有些没精神地半垂了下来,呼吸缓慢。楚意心里打了个突,伸手摸了摸眼前人的额头。周昀骁便乖乖地把头低下来,让他摸,撒娇似的低低道:“意意,头晕。”楚意:“……”这次周昀骁倒真没骗人,光用手,楚意也知道他这是发烧了。犹豫了一会儿,楚意实在没忍心继续把他丢门外。他黑着脸把周昀骁拉进了屋子里,找出来一双拖鞋丢给他换。接着又去厨房把热水器温度调高,对乖乖站门口的周昀骁说:“热水器还会用吗?”周昀骁点点头,想了想,又赶紧摇摇头。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楚意,眸子放光。楚意看到他那张不知道想哪儿去了的脸,眼皮跳了一下。他冷漠地无视了周昀骁的回答,把人塞进了浴室。周昀骁窝在门后“咚咚”连敲了两下门,声音惨惨的:“意意……”楚意:“自己琢磨,不洗干净就不准出来。”半晌后,传来他像是失落似的回答:“……哦。”楚意:“……”这有什么好失落的???好在周昀骁还没傻到透顶。折腾了一会儿,楚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便回屋去给这傻逼找衣服穿。今天分手分得很坚决,周昀骁以前留在这儿的东西全被楚意给打包寄走了。找了大半天,楚意才勉强从压箱底的柜子里找出来一套买大了的衣服,抖了抖,挂到门上:“衣服挂这了。”接着,又回去翻箱倒柜地给这人找退烧药。这次就要简单的多。楚意把药箱从抽屉深处捞出来,从里面翻出一盒还没拆封的退烧药。但他平时身体太好,并不怎么用到这些东西。漫不经心地往有效期上一看,不多不少,正正好过期了一整个月。楚意:“……”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一言难尽地盯着保质期看了好久,最后没忍心,还是把药给丢进了垃圾桶里。楚意把药箱收拾了一遍,将里面过期了的药全给清了出去,又统计下来都有哪些。接着便出去穿了外套,对还在浴室里的周昀骁说:“我下楼买药,等会儿回来,别乱跑啊。”大约是里面水声太大,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周昀骁一声闷闷的“噢”。见他没异议,楚意便放心地拿了伞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