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瑾听的入神,虽然她并不懂其中的意思,但顾沛安念诗的声音实在是好听。直到顾沛安在月瑾面前敲了两下,她才回过神,月瑾带着歉意说道:“抱歉太傅大人,我走神了。”“无妨,或许是我念的这篇太过枯燥。”月瑾忙说道:“不,不是的,是月瑾才疏学浅而已,还请太傅指教,这首诗说的是何意?”顾沛安缓缓说道:“细小蜉蝣在空中振翅飞舞,华丽的外衣光彩夺目,可我却满心忧愁,该如何安排我的归宿。”月瑾不解:“蜉蝣和归宿?这两者有何联系吗?”顾沛安轻笑:“不过是诗人借蜉蝣来感叹自身处境而已,蜉蝣虽美丽,但朝而生暮而亡,一生何其短暂。生而为人,贪恋尘世何止百年,何不如蜉蝣一般,生之光华,死之绚烂。”月瑾摇头低语:“我…还是不懂。”顾沛安继续解释:“抱歉,把你当作我的学生了。简而言之,就是人生在世,与其为今后的未曾发生的事困惑,不如享受当下的愉悦。”这回月瑾懂了,“太傅的意思,就是要快乐的过好每一日,可对?”顾沛安回道:“月瑾姑娘说的很对。”什么乱七八糟的,顾沛安你是不是有毛病,和一个姑娘在一起聊什么不好,聊生生死死的。向梨晚蹲在窗沿下,听的满心无奈。顾沛安把她赶出去后,向梨晚确实离开了一会,不过她实在好奇两人间的进展,所以又偷偷溜回来了。她学着古装剧里那样,用手指蘸了口水就去戳糊在雕花门上的那层纸准备偷瞄一眼。“我戳!我再戳!”可惜电视剧害人不浅呐!门上的那层保护着根本不是一戳就破的纸,而是类似无纺布一样的材料,这古人的东西,设计的还真是精巧。向梨晚大失所望,原本已经准备放弃了,却发现雅阁侧边的那扇窗没关好,还留着一道缝,像是专门给她偷看用的。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啦。向梨晚听到他们谈论起诗经,心想:诗经好啊,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或者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宜家!随便哪首拿出来都是郎情妾意的佳句啊,哪知道顾沛安那个直男,居然念了一首蜉蝣,当真是没情趣极了。正当她想继续往下听的时候,紫欢却过来了,她看向梨晚蹲在那儿,于是问道:“掌柜的,您在这儿做什么呢?”向梨晚忙阻止她,“嘘!嘘!别说话,走走走。”可惜呀,晚了。顾沛安闻声走到窗边,把窗户从里往外推开,正中向梨晚脑门。“哎哟!我的头!”向梨晚捂着额头,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月瑾迈着小碎步从屋内出来,“掌柜的,您没事吧。”向梨晚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顾沛安,“能没事儿吗?我这是肉做的不是铁做的!”顾沛安戏谑说道:“我还以为是哪只不懂事的猫爬上了窗沿,没想到还是向妈妈,怎么,怕我对月瑾姑娘心怀不轨,特意来看着?”啧,总不能说她说来偷看的吧。向梨晚眼角一弯:“没有的事,我是…哦对,掉了一个东西在这,蹲着找呢。”顾沛安怎会不知道这是她找的借口,当即问道:“向妈妈许是眼神不好,不如你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找如何?”向梨晚连连推辞:“这点小事,不麻烦太傅了,我自己一个人找就可以了,对了,你们不是在上课嘛,不用管我了嘿嘿嘿。”顾沛安没搭话,却也没离开,就站在窗沿后不动,那副样子,像是打定主意要看向梨晚能找出什么花来。向梨晚硬着头皮对着地面的青石板砖一顿猛烈的视线扫射,终于在一个灰尘仆仆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文钱,她嘴角上扬,真是老天爷帮忙。向梨晚对这那枚铜钱一阵哀嚎:“唉呀我的宝贝,你怎么在这儿啊,我找你找的好苦啊。”她吹了下铜板,粉尘在空气中乱飞,“咳咳咳,东西找到了,我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完,向梨晚拉着紫欢飞快逃离“案发”现场。顾沛安哭笑不得,自从认识向梨晚以来,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独角戏了。被向梨晚这一打扰,两人也没了说话的性质,顾沛安对月瑾告辞,约好等下月休沐时再来。月瑾心下失落,对顾沛安柔声道别。如果不是向妈妈打岔,她明明还能和顾太傅多相处一会儿,月瑾捏紧手帕,很是不悦。 徐大人被抄家砰砰砰!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打断了向梨晚的美梦,在梦里她已经坐拥万贯家财,左右还有美男相伴,而顾沛安…嘻嘻,变成了给她端茶递水的男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