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足以影响将来的变化。
陆旋:“陛下只是在韬光养晦,含章未曜。还未到发力的时候,怎能妄下评断?”
赵青炜目光亮了一瞬,随即苦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力,被裹挟其中任人摆布罢了。”
“陛下当真这样想吗?”陆旋问。
赵青炜望着他,陆旋双目认真,伸出一指点了点自己的头:“话说出口,就会听到耳朵里,也会被记在脑子里。就算不是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得多了,就会一遍又一遍加深,成了脑子里的想法。”
赵青炜:“……我不想被操控。陆将军,只能听命于人,还叫什么皇帝?”
他并不甘于被任何人拿捏,无论是华太后,还是宁王,都不行!
“陛下为天下君主,只要陛下一声号令,自有忠臣抛洒热血。陛下,这话臣曾经对文帝说过,如今对陛下也再说一遍。臣为朝廷效忠,甘为利剑。但,”陆旋直直与皇帝对视,“血肉不足惜,怕的是白白牺牲,或未遇明主。陛下,您能做到吗?”
赵青炜面色凝重,咬着牙道:“为何不可?我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自然要国泰民安,海晏河清,天下归心!”
陆旋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赏:“陛下,您可知道,领兵最重要的就是将领的意志?唯有将领信念坚定,方才能指挥千军万马毫不动摇。”
赵青炜缓缓点头:“我明白。”
陆旋道:“陛下羽翼未丰,还需要等待时机。臣,随时听候差遣。”
赵青炜说出了藏在心底的渴望,像是卸掉了心上的一块大石,长长舒出了一口气,表情如释重负。
原本一直觉得,华太后是最大的威胁,但实际上,比起华太后,宁王才是更可能威胁到他的人。
太后党势力再大,也是外戚,谋朝篡位也得掂量自己的分量,会让华家的女儿入宫做皇后,摆明了不能撇下皇帝。
反而宁王逐渐展露出对朝政的野心后,还有朝中大量拥趸,皇室血脉让他得位天然比外姓人更名正言顺。
这样的情形下,皇帝反而是安全的,他只需要蛰伏不发,养精蓄锐,坐山观虎斗即可。
太后党与宁王党,早晚斗个两败俱伤。届时,就是他收回所有权力的时机。
换班从宫里出来,天光还未亮,陆旋摸到班贺的住处,悄无声息潜入房中。
他蹲身伏在床沿,注视班贺的睡颜,宁静祥和。
目光描摹眉眼远远不够,他低头与班贺前额相抵,嘴唇鼻尖在他的脸颊唇边轻蹭,温柔亲了亲,然后将柔软的唇瓣含在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