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顺的不用丁忧。”
“朝中许多大臣都是王门弟子,王守仁说心即理,知行合一,我看还是有些道理的。”
“……”
连站在一旁的冯保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心即理”“知行合一”不是这个意思呀万岁爷。
可仔细一想,知要明觉精察,行能真切笃实,要知行合一,而非表里不一。
“行了,次辅你忙去吧。”
说了这么多话,朱翊钧口干舌燥,转身让王安给他沏茶:“要凉的。”
外面还飘着雪花,他穿着单衣,殿内只一处燃着炭炉,他竟还要喝凉的。
朱翊钧灌下半杯清茶,这才看向张居正,又去拉他的手:“张先生,先生?”
张居正摇摇头,反握住他的手:“陛下……”
“嗯?”朱翊钧看着他,想到张居正体弱,时常生病,便有些担忧,“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他转头,正要吩咐王安去宣太医。张居正却忽然提了个让他意想不到的要求:“想到陛下小时候,时常要臣抱,不知什么时候,陛下长大了,便没有再抱过。”
朱翊钧笑道:“那现在就抱抱吧”
他张开双臂,给了张居正一个拥抱。
小的时候,朱翊钧觉得张先生高高瘦瘦的,胡子还很长,上课的时候,他总要仰起头来才能看到张先生的眼睛。现在,他长得快和张先生一般高了,强壮的手臂环抱住先生的脊背,坚定又温暖。
良久,张居正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陛下,内阁还有诸多政务要处理,臣该回去了。”
朱翊钧松开手:“那我刚才说的……”
张居正道:“全都加在考成法中。”
朱翊钧问道:“先生不担心被言官弹劾吗?”
张居正眼角露出一抹浅笑:“陛下都不担心,臣又有何惧?”
他退后一步,躬身道:“臣这就回内阁,召集诸司商议,而后让造敕房拟旨,尽快颁布。”
“不不,”朱翊钧摆了摆手,“不急,等三个月之后再颁布。”
“三个月之后?”
张居正皱了皱眉头,稍加思索,就领会了朱翊钧的意思:“臣会召集礼部商议,本次春闱,酌情增加进士登科人数。”
朱翊钧点点头:“那就劳烦先生了。”
他俩虽然没有明说,但冯保也听明白了。
一旦朱翊钧那个吓死人的制度颁布下去,朝会上又要吵得天翻地覆。
这还不算,以朝廷这帮官员的尿性,一定会用辞官乞休作为理由,来威胁朱翊钧,收回这项政令。
朱翊钧偏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若是言官好好给他提意见,合理的他自然会采纳,并作出修改。不合理的,也会说明原因。
若是敢来威胁他,可用之才还能劝一劝,本就不如他法眼的老头儿,说不得仕途就到这儿了。
朱翊钧自己颁布的政令,自然不会食言,一旦请辞,后悔了,再想回来做官,那得重新参加科举考试。
皇上仁慈,没让他们从秀才开始考,直接参加进士考试就行。
大量官员请辞,朝中必定会有许多官职空缺,这么大个国家需要运转,俸禄本来就低,还加量不加价,这也说不过去。于是,只能趁着这次春闱,多选拔一些新鲜血液。
三个月期限,也能给官员一些缓冲,让他们想明白,是不是真不打算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给次辅一点小小的震撼。
第章 张居正退出文华殿……
张居正退出文华殿,脑子里只剩“夺情”二字。这个问题其实也困扰了他许久。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为,生老病死,不是他重生一回就能改变。
去年。张敬修回江陵参加乡试,他让妻子王氏一同回去。等张敬修乡试结束,就带着祖父母一同进京,让他们以后都跟着自己在京师生活。
一来,不让他爹在江陵为非作歹,败坏他的名声,二来,也能侍奉二老,让他们多享几年福。
“张阁老!张阁老!”
走出文华殿不远,冯保追了上来。张居正向他点了点头:“冯大伴。”
冯保与他并肩缓刑:“陛下从小就是个急性子,尚未亲政,太后常说,还需元辅多费心。”
这话的意思是,朱翊钧年纪还小,自幼万千宠爱于一身,官员们这些小心思看得多了,自己当了皇帝,急着整顿吏治,许多方面考虑不够周全,还需要张居正这个老政治家多多帮衬。
张居正躬身道:“谢太后隆恩。”
太后还让冯保给他讲姚崇的故事,朱翊钧不让讲,冯保也就没讲。即使不讲,张居正心中也如明镜一般,对太后的心思了如指掌。
冯保想起正事:“是陛下让我来给张阁老说一声,大明疆域广阔,官员们来自天南海北,丁忧一年,足够让他们返乡安葬父母,走个来回。”
回家奔丧又不是游山玩水,就算走一趟琼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