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也不想高调就是了。
燕牧缓了片刻,立马又坐直了身子,“老赵,我对你太失望了!
……说吧,你们将那些东西弄去了哪里?”
老赵心中愧疚难当,倒也没隐瞒:“城郊一处山谷之中,定国公在那豢养了不少私兵,他让属下将军中的东西都偷去他的营地。
侯爷,定国公明目张胆豢养军队,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啊!”
“燕家三代忠臣,一心匡扶社稷,却落得个被皇上猜忌的下场。
定国公仗着是太后的长兄,权势滔天,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奈何皇上碍于太后的脸面,从不曾细究和惩治,以至于他的野心越来越不受控制,假以时日,只怕是另一个平南王。”燕羚不忿道。
听到“平南王”三个字,谢危的神情有那么几分不自然。
因为他这些年,一直在平南王身边为虎作伥。
为了获取对方的信任,做过不少违背忠义的事,但他别无选择,如果不让平南王相信他确有指点江山的能力,成为他身边举重若轻的度均山人,他就不可能走出金陵。
现在他人在京城,金陵对他的掌控一弱再弱。
就如平南王另一个谋臣公仪丞说的,平南王此举,无异于放虎归山。
如今他虽还有些小事需要和平南王虚与委蛇,但总体上,平南王已经管不了他了!
他的心里,除了燕家,便是报仇,让定国公薛远付出抛妻弃子的代价!
“老赵,本侯还能信你最后一次吗?”燕牧沉痛的眸子锁住赵广,“那山谷,你能给我们带路去看看不?”
老赵忙不迭点头,“侯爷说的哪里话,赵广已经错过一次了,万不能一错再错。不然便是到了九泉之下,赵广也难心安啊。”
此时此刻,他想了清楚,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不要,将定国公绳之以法的话,侯爷定能救出他的儿子。
这样一来便再不受他人威胁。
一行七八个人,全骑着军中最快的战马,笃笃夜行。
就连谢危一介文人,也都策马奔腾,速度极快。
燕羚惊讶,“爹,我一直以为谢少师文弱不堪一击,没曾想他骑起马来,倒很有几分将帅气质。”
燕牧飞驰中往后瞥了一眼,点点头:“是练家子。不过也不奇怪,想四年前,谢少师孤身一人奔赴京城,一人一琴,身携重宝,不知道多少山贼打他的主意,京城又有多少人想暗杀他,最终都让他成功进京了,足以说明,他的身手是不错的。”
“爹说的这事儿,儿子也听过,但奇怪,他为什么对咱们燕家这么好?没有任何要求,便将这种关键情报给了咱们。”
闻言,燕牧的神色有些恍惚。
说实话,他也很疑惑,但从他第一次见谢少师开始,便有种难以言说的亲近感。如今谢少师处处关心燕羚,还几次三番在圣上面前维护燕家,燕牧心中有个不成型的猜测,但他不敢宣之于口。
怕是错的,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当初长姐在火堆余烬中翻找了整整三天三夜,死活都不相信定非已经遇害了,骨肉连心,是不是可以大胆的想,定非其实还活在着世上呢?
想到这儿,燕牧忍不住又往谢危的方向看了眼,末了果决收回目光,“故人虽逝,却仍旧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燕家。羚儿,军械物资失窃乃是大事,眼下咱们父子不能分心,必须找到证据自证清白,否则东窗事发,很有可能还要被人倒打一耙。”
薛远为人卑鄙,什么样的手段使不出来?
长姐当年就是被他装出来的表象骗了,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
“好!儿子知道了!”燕羚明白轻重,不再多话,只双腿一夹马腹愈发快了。
没过多久,赵广便带着大家找到了那处营地。
正好定国公和儿子薛晔在巡视营地,被燕牧一行人躲在不远处的树下看个正着,燕牧咬牙捶地:“好一个定国公,这处营地少说有几万人,他这是想谋反了不成?”
谢危面冷,声更冷,“薛远狼子野心,有这种图谋也正常。现在没动,不过是没到动手的时候罢了!”
当年,他被平南王胁作人质,悬挂在城楼上,威胁薛远不准攻城,结果薛远不就范也就算了,居然主动搭弓射箭对准他的心脏,还冠冕堂皇大声道,“我薛家忠君爱国,没有孬种,我儿定非能为君主牺牲,是他的福分。”
话落,利剑破空而来,全然不顾他那时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便要用他,替薛家成就擒拿反贼的功勋。
最后是平南王怒极,扯了挂他的绳子一把,这才使剑射偏,让他捡回一条命。
平南王将他带去金陵这些年,不停的在他耳边重复当年的事情,辱骂皇上、太后蛇蝎心肠,薛远狼心狗肺,连亲生儿子都舍得杀。
什么为君牺牲,狗屁!
他站出来冒充沈阆,是太后用他娘的性命威胁;他被误以为死了,她娘伤心欲绝,日夜难寐,薛远和他娘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