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告知她手术的情况,证明自己没有编造借口,一切属实。她问他这钱又是哪来的。他含含糊糊说,是做兼职的收入。什么兼职?他不说了。这是后话。
&esp;&esp;话说回来,她抱着自己的行李走到校门口,不出多久,钤就穿过学校门前的广场,从马路边上缓缓走来。寂然无声的穹顶之下,建筑物背后的群山与旷野异常辽阔,恍若天地之间只他一人。他还没换下白日上班的西装,优容不迫的姿态宛若驾着五彩祥云。
&esp;&esp;从瞧见他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想迎上去。可这样是不是太主动了?她在他那里还是个身体不适的病号,也不该表现得太过活泼,自露马脚。
&esp;&esp;就等他这么走过来好了。她低下头,屏息凝神地等待着。
&esp;&esp;然而到最后五步远,她终于迫不及待地扑进他怀里。
&esp;&esp;“辛苦了。”他揉着她安慰,牵起彼此的手缓缓而去。
&esp;&esp;这感觉让她很新奇。似乎在同学们的家长那边,她们在高中认真读书,考出对得起家人的成绩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不辛苦,只有更辛苦,又有什么好说道的?但钤从来不这么想。自从她们变成那样的关系,他还更宠她了。家务不让她干,他都包了。她学习,他就在旁陪着,没过一会就劝她休息,给她捶肩揉背。他望向她的眼神深情,像很早以前就想这样做,终于不用小心翼翼地克制。他也喜欢更现在的相处。
&esp;&esp;走出几步,她被风吹得轻咳起来,他自然而然就揽过她的腰,怪道:“晚上天冷,还只穿这么点。怪不得要生病。”
&esp;&esp;她挤眉弄眼地笑笑,转移话题,“电话里听你那边有点吵,在跟人喝酒吗?”
&esp;&esp;他点头,“我说我要开车就没喝。刚好你打电话,就趁机溜出来了。”
&esp;&esp;“这样跑出来没关系吗?或许会给人留不合群的印象。”她问。
&esp;&esp;“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饭局。这种聚会对于他们来说,无非是每天过一成不变的日子太过无聊,须另寻些活下去的由头。消磨无聊罢了。”
&esp;&esp;一种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尔的寻乐,他也这样理解程弈出去嫖?
&esp;&esp;“你知道程弈的事吗?”
&esp;&esp;他一副作壁上观的坦然,“知道啊,他老婆要跟他离婚。上个礼拜,他已经打电话来哭诉过,问我该怎么办。你的消息倒灵通。”
&esp;&esp;“你怎么跟他说的?”她再度挽起他的手臂,抬眼望他。
&esp;&esp;“干嘛?”他对她的好奇略感讶异,“我什么都没说,让他自求多福。”
&esp;&esp;她不禁笑,果然这才是最像他的反应。
&esp;&esp;“你心底怎么想这件事?”她又问。
&esp;&esp;他道:“程弈老婆本来是下嫁,她家里给了程弈很多事业上的帮助。真离婚,程弈估计就失去一切了。我的看法,就是他乖乖去讨好求原谅吧。但这话我不会跟他说,他变成什么样都是活该。”
&esp;&esp;“倒是维珍家里不同意她离婚。我听说,有些没儿子的家庭,父母会挑一个满意的女婿,把女婿当成真正的继承人培养。他们莫非是这样的情况?有时女婿比真正的儿子好用。比方说子承父业。现在很难强迫儿子从事大人所做的行业,要是扶不起的阿斗,也很难提前知道。但是女婿可以精挑细选,挑一个志向让人满意,听话又聪明的。”
&esp;&esp;钤笑了,对她的话不以为然,“程弈就算了吧。这些你听谁说的?我认识很多人,家里小孩刚出社会,雄心勃勃想做一番事业,没过几年,在社会上跌得头破血流,又跑回来接受大人的安排了。白手起家太寂寞了,最后还是被迫子承父业。”
&esp;&esp;“寂寞?好奇怪的说法。事业心跟寂寞不寂寞的没关系吧。而且像你这么说,被迫做不喜欢的事情,没人理解,没人志同道合,这不比白手起家更寂寞?”
&esp;&esp;“想被别人认同,想在万千人中显得独特,不就是寂寞吗?这种毛毛躁躁又不接受现实的小孩可太多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他道。
&esp;&esp;有一瞬间,杳觉得自己也被他骂进去,带刺回道:“你很独特,独特到无论在哪里,总有人愿意像飞蛾扑火一样爱你,所以你就不寂寞了吗?”
&esp;&esp;他笑得更开了,“你知道我很喜欢你这点。”
&esp;&esp;但她听他的表白,反而心里发堵。这话的意思是说,她像他的一面镜子,他喜欢自己的丑陋被她无情地照出来,这会带给他自甘堕落的愉悦。
&esp;&esp;“嫖娼。”杳心神不宁地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