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道:“那是她的本事,我们不能因为思思要进门,就折损了她的拿手本事,不划算。”
虞修容娇嗔道:“你就宠着吧。”
云初道:“谈不到宠,在能活下去这个大前提下,余者,不过末节罢了。”
虞修容听丈夫这么说,脸上浮现一层阴云道:“很艰难吗?”
云初笑着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水道:“大雪都下来了,会好起来的。”
虞修容低声道:“妾身听说晋阳王氏被灭门了,会不会影响到狄仁杰跟王氏?”
云初摇头道:“不会的。”
虞修容道:“妾身听闻此次奔赴晋阳处理案件的人叫来俊臣,还是咱们长安人呢,周兴是长安人,这个来俊臣还是长安人,现在人人都说咱们长安多出酷吏。”
云初道:“不是长安多出酷吏,而是长安多出官员,只要皇帝需要酷吏,大唐就会多出来很多的酷吏,不管是哪里的官员,都有可能变成酷吏。”
虞修容双手合十,面朝苍穹连连施礼道:“赶紧过去吧,赶紧过去吧,夫君,能不能让美玉儿跟思思的婚事提前一下,满长安人都在等这一场婚事呢。”
云初冷声道:“关他们屁事。”
虞修容道:“很多人家都是以这场婚礼为方向,再决定要不要打开大门迎宾开始过正常生活呢。”
云初喟叹一声道:“以前都是咱们家摸着别人过河,现在变成别人家摸着我们过河了。”
虞修容道:“长安这百里森林,云氏已经为最高树,该何去何从,夫君应当早早安排才好。”
云初点点头,就继续欣赏眼前这难得的一场大雪。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早上推窗看去,院落已经被白雪覆盖,云初看着足足半尺厚的白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这样的一场雪,冬麦就有了活路。
这场雪虽然珍贵,长安人却养成了扫雪的习惯,白雪进入了两边的水渠,微微冒着白气,与道路两边的食肆冒出来的白气相辉映,多少有了一些生活的气息。
云初看着进出大食堂的食客,计算了一下单位时间内进入的客人,然后就对殷二虎道:“生意越发的差了。”
殷二虎道:“开食肆的人越来越多,味道也越来越好,好多开食肆的人家都曾经在大食堂干过,手艺学会了,人家就自己开了一家小食肆,夺走了大食堂不少的客人。”
云初见殷二虎一脸的不忿,就笑道:“不要难为他们,能赚钱就是好本事。”
殷二虎道:“夫人也是这么说的,不准我们说那些学手艺之后开店的人是贼偷。”
云初笑道:“我对别人说伐冰之家不蓄牛羊,轮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就该有不跟小民争利的觉悟。”
殷二虎道:“云氏的几项产业,这几年都在颓败,就连杀毒药这样的东西,如今民间也有了,虽然说名声不如云氏杀毒药,其实呢,许多郎中已经开始大量的使用这些私人酿造的杀毒药了。”
云初道:“是因为我们家卖的太贵了吗?”
殷二虎道:“是的,人家的价钱只有云氏杀毒药的三成。”
云初大笑道:“崔氏视若珍宝的棉被生意也完蛋了吧?”
殷二虎道:“咱们家已经有两年时间不做棉被了,也就家中小娘子的绣坊生意还算红火。”
云初闻言笑得越发厉害了,自己当初用唐人却少的见识做出来的东西,终究只能占一时的便宜,随着唐人的眼界逐渐变得宽广,终究会泯然于众人矣。
返璞归真有难度
尽管史书上的大唐混乱不堪,各种杀戮事件层出不穷,各种死亡时间充斥史书,各种悲欢离合让人痛不欲生,然则,又怎么样呢?
悲伤的人注定是少数。
大众就像一个没得感情的木头人,继续沿着固定的方向生活。
安定平安才是历史的主流,生活才是历史的主流,谋生才是生活的主流,能写在史书上的动乱,其实都是非主流。
大众不是没有感情,只不过很多人愿意认为他们没啥感情。
说真的,你家死人了,关我何事?
你家的死人是为了能让你全家过上更加富足,更加方便,更加有权势的生活而死的,他的死,对你们家来说是死的惊天动地的。
可是,与我何干?
你家的那个死人甚至想霸占我的好处给你家人谋利益,所以,他死的活该。
我家的老父老母还坐在炕上等着我平安回来呢,我的妻儿还瞪大了眼睛盯着大门等着我带食物回来呢,我哪里有闲心管你死不死。
所以,长安死了八千一百多人,并不能影响其余长安人继续追求自己的美好生活。
云初品尝了一家专门卖扣肉的馆子。
扣碗掀开之后,一股白气升腾消失,猪肉的浓香就充斥口鼻。
瘦肉微红,白肉晶莹剔透,被菜油炸过的猪皮上满是褶皱不说,还呈令人食欲大开的枣红色,就连底下的干菜,也被整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