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三十一个白云寺的和尚,这让云瑾有些意外。
“大火隔绝文殊院前堂与后宅的联系之后,文书院的和尚们就疯了……”
渡海禅师讲起昨夜的恶战,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老衲以为你们会参与阵战,这样我们就能以人数上的优势碾平文殊院,谁料想,你们半路上跑去偷人家的金子跟蜀女了,世子这样将佛门放在火上烤,就不怕寒了佛门弟子们的心吗?”
云瑾道:“我阿耶说了,佛爷们的事情就是佛爷们的事情,外人参与进去才会让人小看了佛门清理佛门败类的恒心。”
渡海禅师想了一下道:“你阿耶在大慈恩寺的时候跟我可不是这样说的,当时,还有窥基大师作为证人可以证明,你阿耶说一旦入蜀,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帮助佛门惩处佛门败类不说,还会帮助我们在鸡足山立稳脚跟。”
云瑾道:“要不是我们昨晚杀了那么多的文殊院妖僧,你们根本就占不到半点便宜,要不是我们把蜀女送到天使周兴面前,揭露了文殊院妖僧的本来面目,你白云寺的和尚这个时候早就被成都的信徒们踏平山门了。
我以为,不出五天,文殊院的和尚们就会逃跑……”
渡海禅师对云瑾刚开始说的话很是不以为然,直到云瑾说文殊院的和尚们要跑,这才提起精神道:“你确定吗?”
云瑾点点头道:“确定,五日后你们就能正大光明的接收文殊院这个西南第一丛林了,所以,我阿耶当着你跟窥基大师说的话,与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差别吗?”
渡海禅师双手合十宣称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既然世子如此说,老衲这几日就带着弟子们在白云寺参禅便是。”
云瑾瞅着渡海禅师道:“禅师与郭子平有旧?”
渡海禅师呵呵笑道:“白云寺得以修建,郭氏便是最大的善男子。”
云瑾点点头,原本他还不明白渡心他们是如何脱身的,现在,全明白了。
渡海禅师又道:“郭氏与杨氏不和,文殊院也与郭氏无涉,这在长安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的。”
云瑾叹口气道:“怪不得你们会眼睁睁地看着文殊院里藏着那么大的一笔钱财毫不动心,原来,你们已经拿到了郭氏的供奉。”
渡海禅师冷笑一声道:“这就是为何你阿耶会带走所有大军,独独留下你们一群纨绔子在成都主持大局的原因。
成都,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一个修炼场罢了,小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真正论起本事来,你们还差的远呢。”
细节,细节决定成败
决定蜀中官员命运的人不在蜀中,而是在洛阳,在长安。
决定蜀中利益归属的人,也不在蜀中,而是在洛阳,在长安。
从云初大军从子午峪踏上蜀道的时候,蜀中所有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皇帝的归皇帝,太子的归太子,长安的归长安。
云初不过是一个提刀分肉的屠夫。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唯一需要遮掩的是成都百姓的耳目,文殊院乃是西南第一丛林,里面的高僧大德已经被百姓崇敬了很多年,为了不让百姓们的信仰崩塌,文殊院的崩塌只能是佛门内斗所致,且相对的平和。
平安喜乐的事情需要广而告之的告知天下百姓,至于那些令人难以承受,且折磨人心的事实,就让极少数人承受就好了。
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滋养百姓心中的善,让他们知晓,自己生活在一个平安喜乐的环境里,这个世界里啥都是好的。
就在云瑾将所有武装到牙齿的纨绔们分派到各路水道上对文殊院的和尚们进行最后的围剿的时候,云初在都江堰的军营,终于迎来了一个无月之夜。
一大群光溜溜的野人在府兵们的关注下,悄悄下了水,他们每个人手持一个鼓鼓囊囊的兽皮气囊悄悄地在漆黑的水面上漂浮。
眼看着他们已经顺流而下,一个年轻府兵问身边的队正:“这么黑,他们要是漂过大营了怎么办?”
队正抖一抖蓑衣上的露水道:“野人的眼睛很尖,就像你一样,晚上也能看见。”
小兵道:“为啥咱们军中只有很少的人晚上能看见呢?”
队正摇摇头道:“不知道,你刚才把人数数对了吗?”
小兵道:“两百六十三个。”
“咦,你数的这么清楚吗?”
“嘿嘿嘿,俺娘说我是夜猫子托生的。”
“也是,你阿耶是屠夫,经常杀猪,你家周围夜猫子多,说不定你真的是夜猫子托生的,你继续盯着,我去跟旅帅禀报一声,就说野人来了。”
夜猫子托生的府兵连连答应,继续把自己的身子藏在蓑衣下,死死的盯着江边。
野人们明显对这条江水更加的熟悉,即便是岷江水汹涌澎湃,他们抱着串联在一起的浮球依旧紧紧的簇拥在一起,即便是身体有时候擦到江水中的暗礁,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过飞鱼口的时候有几个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