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平二在侯七娘最无助,最忐忑的时候三媒六聘的娶侯七娘,最后再把家里的还算小康的一笔钱财交给侯七娘来打理,一般的大唐女子哪能受得了这个。
就算这个混蛋长得人熊不分的,也绝对不算个事情。
温柔又多想了一下,就平二干的这些事情,大户人家里也绝对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这样的混账在长安还有很多吗?”
温柔不认为云初会为了一个老兵就猥自枉屈的来参加一场莫名其妙的婚礼。
云初笑眯眯的看着平二,摇摇头道:“不多,也就五六十家,比平二出彩的人不多。”
于是,温柔终于弄明白了云初拉他来参加婚礼的真正原因——长安城必须出一些富户的,与其被不受掌控的人占据了富户这个稀少的称谓,不如从自己人中间挑选有希望的人加以扶持。
这件事是一件非常长远的事情,估计要成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积累,一旦积累成功,长安城,就真的成了云初的长安城,谁都夺不走。
眼看着一群妇人簇拥着一个女子从宿舍大院走出来,平二扶一扶自己的新蹼头,招呼一声自己的工友们,就推着那一辆用红绸包裹了的鸡公车,笑眯眯的迎上去,一边走一边大喊道:“娘子,为夫来接你了。”
温柔,云初不好跟上去,就站在原地瞅着看起来很寒酸,却一点都不清冷的接亲场面,脸上同时浮起一丝笑意,这才是一场属于有心人的好婚事。
“你说他为何不弄一辆马车来接亲呢?他应该能拿得出这笔钱。”
“这就是我常说的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人家准备悄悄地发展呢。”
“我在想,今晚的新婚夜,那个侯七娘在得知自己嫁了一个真正的好人家之后,会如何的欢喜。
也不知平二家的床能不能受得住他们两人的折腾,毕竟,平二瘸的是左腿,不是别的。”
“这就羡慕了?你这两年留恋青楼,你夫人真的一点意见都没有吗?”
温柔笑道:“我去平康坊,只是为了听曲子,看歌舞,守身如玉,你信吗?”
云初瞅着平二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将侯七娘驮在背上走出了宿舍大院子,然后小心的放在鸡公车左边,再把大声嚷嚷着“好进门财”将侯七娘不多的嫁妆放在鸡公车的右边,最后掏出一个老大的钱袋递给侯七娘道:“这是你的聘礼,算不得好,以后且看你夫君如何让你过的周全。”
云初瞅着侯七娘挂满眼泪的笑脸,回头对温柔道:“跟他们比起来,你这人是一个极为猥琐的人。”
温柔道:“很猥琐吗?”
云初重重的点头道:“非常的猥琐!”
云初从不害人
长安夜,一些浊酒干茅,一些豆干盐菜,却让万年县尊云初喝的有些高了。
举杯对着坐在新房里的一对新人吟唱了“蓝田种璧夜,京兆画眉初,人鉴辉双玉,相将挽鹿车”的著名诗句之后,就陪着同样喝高了且留下一副合欢树画作的温柔一起离开了平安坊。
所谓的合欢树,不是指合欢树,而是指两颗生长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石榴树,温柔说如此才是真正的合欢树,至于叫做合欢的那种植物,名不符实。
世上有恶趣味的人中间,读书人明显比普通人多,而读书人中间又以温柔为最。
两人走上朱雀大街的时候,大街两侧的路灯就亮起来了,算不得很亮,却因为驱赶走了黑暗的缘故,让行人原本匆匆的步伐逐渐变慢了。
长安城很安全。
主要是这里没有城狐社鼠们生存的空间,坊市子里的不良人们立功心切,大嗓门说话的人他们都会上前教训一顿,更不要说什么坏蛋了。
城门已经关闭了,本不该有人从城门外的黑暗中走进灯火璀璨的长安城。
偏偏今天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这是一个全甲胄的骑兵,胯下的宝马高大威猛,且伤痕累累的,不用看骑士就知晓此人一定是一位百战归来的猛士。
马槊,长弓,弩弓,横刀,胸口还挂着几颗雷火弹,不等他走近人群,人群就轰然散开,与此同时,不良人也将口中的哨子吹得震天响。
温柔跟云初两个躲在路边,温柔低声问道:“十个不良人应该能拿下此人吧?”
云初瞅着骑士黑乎乎的狰狞面甲,摇摇头道:“不成,至少需要百人以上,这还是不良人们不主动进攻,只游走找机会用渔网,绊马索,铁蒺藜,暗箭,陷阱,再配备火药弹这些东西,或许能留下此人。”
温柔吃惊的道:“这么厉害?”
云初瞅着缓缓走进光明里的那匹只有一只耳朵的宝马道:“一百人远远不够……”
温柔见云初迅速推翻了之前的预测,不解的道:“要是你上呢?”
云初瞅着那匹马硕大的马蹄子在松软的马道上踩踏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沙坑,摇摇头道:“这家伙的气势太足了,杀气太浓了,我觉得我可能打不过。”
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