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柳桑宁见过的那些豪门世家里的老太太也并无多大的差别。且瞧太后唇色偏乌,脸上虽搽了粉,可瞧着气色还是不大好。
柳桑宁心想,太后只怕身子已然不硬朗,还不知能撑多久。或许这才是皇帝愿意在今年给太后办千秋寿宴的原因。
皇帝是出了名的孝子,这份孝,他是不会给史官留下任何可以抹黑他的话柄的。
宫宴流程颇多,先是献歌献舞,后又是杂耍表演,最后便是诸位使臣给太后献上贺礼。
这贺礼也不光是给太后的生辰礼,还有此次献给大雍的贡礼。
在太后寿宴上进贡,可见皇帝对太后之重视,番邦对太后之尊敬。柳桑宁瞧着,太后若不是为着体面,这会儿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柳桑宁虽然明白皇帝将进贡一事安排在今日是为哄太后高兴,可又不大明白,为何此等之事非要放在今日?这进贡不仅耗费时间,而且这些都是要入国库,并非是入太后私库。太后只是过个眼瘾,还得陪着听许久,身子骨可受得住?
但柳桑宁很快就懂得了皇帝的意思。
只听大食国的使臣说完自己国家进贡的贡品,琉璃国的使臣便毫不客气地起身,直言道:“陛下,我琉璃国此番为大雍准备之贡品,乃有十数样稀世珍宝,更有牛羊万头,马匹三千!还有……”
只听琉璃国使臣一连串说下来,听得柳桑宁都有些目瞪口呆。
可等琉璃国刚说完,一旁新济国的使臣也不甘示弱的起身,开始吹嘘自己带来的贡品。
一个接一个,每一个使臣都不遑多让,将自己带来的贡品几乎要吹到天上去。
柳桑宁这下看明白了,各国这是攀比起来了。
而她更明白,皇帝就是要让他们攀比,好敲打一些番邦国,让他们知道其他国家都是如何的在讨好他,让那些觉得比输了的番邦回去好好急上一急,认真思考如何维系与大雍之间的关系。
更是皇帝在警告他们,大雍的盟友还是在多数,那些有了不该有的心思的,趁早歇了。
这一场献礼下来,皇帝什么话都没说,可在各番邦国使臣心中,他是什么话都已经说了。而且有时候,不说话比说话更令人遐想,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柳桑宁垂眸,将皇帝这一招默默记在心里,想着或许有朝一日她也能用上。
只是到了后头,难免便觉得有些无聊起来,柳桑宁甚至都有些犯了困。眼皮不自觉地往下耷拉,刚一闭上她就立即警醒过来,伸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几分。
一旁有使臣瞧见,这使臣来自狮子国,与柳桑宁倒是没有什么仇怨,关系颇为和谐。正巧他余光瞧见这一幕,便小声道:“柳大人若是困倦,不如出去吹吹风,或许会好些。”
柳桑宁看了眼在场的人,这会儿都已经自由地喝起来吃起来。
上头皇帝与太后也已经离席,只剩下使臣与臣子们享宴。她觉得这位使臣说得十分有道理,于是便起身往殿外走去。
她刚一动,便忍不住扭头看向斜对面的王砚辞,却见王砚辞也不知何时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柳桑宁不由加快脚步,赶紧出了殿门,朝着王砚辞追去。
王砚辞似也有意等她,脚步并不快。等追上王砚辞,柳桑宁见四下无人,便伸手一把拽住了他手腕。
不料,王砚辞手掌翻转,反倒将柳桑宁的手握在手中,接着用力一拉,带着她闪去一旁,然后朝前走去。
柳桑宁瞧出这是前往荷池的路。
这会儿荷池的荷花并未开放,所以几乎无人去荷池,一路上也没人。
王砚辞神情很平静,平静到柳桑宁心底都涌现出一丝不安。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被牵着的手,小心翼翼问道:“你今日为何来得这般晚?”
王砚辞面不改色,回答得毫不犹豫:“宫宴无趣,来得早了也不过是被人纠缠着,不如晚些来的好。”
柳桑宁心中一咯噔,觉得这更不像他了。平日里王砚辞虽看着清冷,实则八面玲珑,哪里会这般想?
柳桑宁自己都没注意到,她握住王砚辞的手都收紧了些,手心微微开始冒汗。
柳桑宁又问:“这会儿你怎的出来了?”
王砚辞目视前方,道:“殿里头闷。况且,你今日在宫宴上频频偷看我,不是想与我说话?”
“你是看出我想同你说话,所以才出来的?”柳桑宁抓住重点。
王砚辞露出今日见到的第一个笑,他声音轻柔:“不光如此。只是觉得,今夜星光大好,若是能与阿宁一路同行一同观赏,应当此生难忘,便无遗憾。”
柳桑宁脚步一顿,她的手紧紧抓住王砚辞的手,王砚辞被她拽得一停。
他微微挑眉:“怎么了?”
柳桑宁看着他,心中有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令她只觉得内心躁动不安,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就这么盯着王砚辞的脸,盯得王砚辞都察觉出不对劲来,朝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