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完。
在针线上她是追求完美的人,因此每一件活计虽然花纹简单了些,却都绣得精致无比。在收进箱子里的时候,赵婶都爱不释手把玩好久才放进去,鸳鸯等人做的虽然略逊于自己,拿出去却也是人人赞叹的上等东西。
她也从赵婶嘴里知道了女子针线活儿的重要性,尤其是嫁衣,便放在了最后绣。
如今手里做的便是给姑爷的衣裳鞋袜,和给婆家长辈做的活计。
蒋玉菡看了一回,因笑道:“咱们姑爷有品级,虽未尚请封敕命,然成婚不论僭越,女子可享凤冠霞帔之殊荣,待姑爷穿七品官袍来迎亲,姐姐的霞帔上亦可绣七品的云霞练鹊文呢!不过如今且暂歇着,等姑爷回来请期后再动手做罢!”
春尽夏至,夏尽秋至,展眼至今九月底了,渐渐冷将起来。
到了此时此刻,杨海仍旧没有丝毫消息传来,也是,从长安城至西南,数千里之遥,光途中就得行几个月,再剿完匪徒,没个一年怕是回不来的。
再说,也不知杨海品级是否有变,若有变化,现今绣出来到时候也未必能穿。
琳琅听了嗔道:“说得像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似的!”说着拿着针线摔了帘子进屋去了。
虽然建功立业是要紧,但唯愿他平安归来。
蒋玉菡擎着一枝菊花,笑嘻嘻地隔着帘子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咱们该预备杨家下聘时的回礼了!日子定在十月初六。也奇怪,今年竟只有这一日是吉日,隔了半年。”
琳琅在屋里不答,蒋玉菡也不在意,自行去预备下聘那日该用的香烛等物。
等他出去了,琳琅方长长叹了一口气。
杨奶奶只有杨海这么一个孙子,早就拿大半家底子来采买聘礼,三牲茶果喜饼糖米芝麻槟榔羊酒帖盒香炮镯金等等早就预备齐全了,又请好了大媒和抬聘礼的人。
大媒自然还是张媒婆。
自她陪着杨奶奶回家后,村里但凡得知的,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说话十分难听,无非就是杨海命硬克父母,又当了兵,偏生攀上这样一门好亲,也不知积了什么福。杨奶奶一概不理会,好容易到下聘这一日,不但天气晴好,连喜鹊也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炮声响过,聘礼上路。
抬聘礼的都是杨家本家的爷们,皆是杨奶奶家的近房远亲。
一担担的聘礼看得村民十分眼热,不禁说道:“没想到杨家竟有这样的家底!”
虽不知聘礼里头有什么金饰金镯聘金,但那一担上等皮子就能值不少钱了,何况居然还有好几匹大红丝绸,光彩夺目。
看热闹的本就是成群,羡慕得几个姑娘都说早知杨家这样富贵,倒不如嫁过去。虽说当世崇尚守节,但并不限制寡妇再嫁,答应了亲事,这些聘礼先便宜了娘家,等进了门,杨家还不是她们说了算,倘若杨海有了三长两短,纵是带走,那杨奶奶也无话可说。
又有一干村妇道:“这杨家积了什么德,聘礼给得多,那蒋家又极有钱,嫁妆还能少了?”
唯有安家恼恨异常,杨氏背地里与人道:“也不知道那蒋家有什么鬼,有房有地有钱有品貌,偏嫁个不在家的兵,据说已经出征半年了,谁知道是幸,是坏!”
又有安惠道:“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哪里会看上他?谁知道那家的钱干净不干净。”
有一干小人听了此语,倒觉有理,不禁嘲讽起来。
不过泰半村民生来淳朴,虽有些家长里短吵吵闹闹,彼此倒相安无事,都啐道:“啊哟哟,这话说得没的活打了嘴巴!可不是眼红了人家有钱,眼红了杨家海哥儿有福?海哥儿哪里惹到你们了?偏这样说蒋家!蒋家肯许亲,那是蒋家厚道,不嫌海哥儿!”
也有几个村妇消息灵通,从张媒婆那里知道安家提亲被拒,心中大快,兼之她们家皆是贫苦人,家中无地,年年只靠给人做长工短工度日,自蒋家落户后,雇用本村人做工,日子过得好了许多,哪里肯容安家如此,遂骂道:“亏你们家还有个读书人,书本子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蒋家不肯许你们家,你们便作践人家姑娘,天底下哪有这个理儿?举头三尺有神灵,好歹积积德,仔细明儿雷听到了,耽误了你们家秀才相公的前程!”
直骂得杨氏掩门遮帘,众人方散了。
杨奶奶听到后,倒生了好大一团火气,但因今天乃是自家的喜事,便暂且没理论。
却说蒋家这边亦是十分热闹。
聘礼送到的时候,蒋玉菡烧香放炮,设宴款待杨家来送礼的人,早就请好了一干厨子来做宴席,也并不忙乱,将婚书交付给杨家来的大媒,待看了礼帖后,十分满意,杨家看来并不贫困,说明杨家极看重姐姐,但想到杨海尚未归来,又不禁有些担忧,不容他多想,退还了一半聘礼,槟榔留了一个,余者皆退,另备上回礼,是茶叶生果石榴长裤鞋子等等。
以上都是按着民间婚庆风俗来的。
左邻右舍都来看热闹,见蒋玉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