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因说太太打算放你出去家里已经说亲了不好强求,才罢了。”
琳琅惊得一身冷汗,情形已经如此险恶,竟是早早离开才是正经、
只是,却对不住林朗了,原说能服侍他一二年,如今才两个月就要走了。幸亏他们身边的丫头都在荣国府站稳了脚跟,即便自己走了也无妨,贾母怕是巴不得派个自己的丫头来。
也不知蒋玉菡那边的消息如何,若是有消息还罢了,若是没消息,倒不好行事。
琳琅在这里愁肠百转,杨奶奶那边已经接到了杨海的回信和数对活雁。
纵然杨奶奶不识字,看到这大雁心里也明白了。大雁是极要紧的,六礼中以此为礼。杨奶奶笑着自言自语道:“回营前还说不急着娶媳妇,我瞧,竟比我还急,倒不用我花钱去买雁了。这样春寒时候,不知他从哪里捉来那么多活雁,难道半夜起来捉的才送这么早?”
说罢,不放心,到底还是请村东一个算命先生钱三业看了信。
钱三业拆开信,念了一遍给她听,杨海不过略识得几个字,写得几句打油诗,原是极通俗,听一遍就明白了,杨奶奶放下心来,笑道:“明儿我孙子合八字,请先生占卜。”
钱三业素与杨家熟识,笑问道:“你们家海哥儿要定了?”
杨奶奶笑着点头,钱三业连忙恭喜。杨奶奶得了孙子的准信儿,心事大定,回到家,将两张虎皮用大红绸包袱皮包了负在背上,提着一对大雁去张媒婆家。
听完杨奶奶的意思,张媒婆便笑道:“哎哟哟,我说你们怪急的,原说过几个月到夏天才定,怎么今儿个就提亲了?大婶子等等,我去换件衣裳。”
杨奶奶忙道:“快去。”遂坐在堂屋等着,隔着帘子笑道:“大海年纪大了,蒋姑娘也不小了,可不是急?好容易有个好姑娘肯嫁到我们家,我怕夜长梦多!”
张媒婆奇道:“他们家如何就答应了?”
杨奶奶笑容满面,摸了摸怀里的信,并没有说起蒋玉菡戏子身份的事儿,只说道:“昨儿个蒋家小相公就来找我,对大海满意得紧,便应了。”
张媒婆掀了帘子出来,杨奶奶一看,从头到脚打扮一新,她捏着帕子道:“既是应了,好得很,我去了提亲必是能成,也不尴尬。这包袱里是那两张老虎皮?够贵重了,咱们庄稼人提亲,不过两只大雁几样点心罢了。大婶子放心,傍晚我就去!”
杨奶奶拿出杨海的回信,一并递给她,道:“这信你拿给蒋哥儿看,他明白。”
张媒婆虽然好奇,却没多问。
太阳将将靠近西山,抵不过杨奶奶催促,张媒婆忙忙去了蒋家。
路上遇到有人问,张媒婆便说是替杨家去蒋家提亲。
听到人不禁暗暗称奇,待张媒婆一走,顿时便宣扬得阖村俱知,有羡慕的,也有等着看笑话的,都说杨海命硬,出身也不好,依照蒋家的富贵未必肯答应。
张媒婆对于这些都不知道,若知道必定笑他们自以为是。
蒋玉菡原也等得心焦,又恐杨家反悔,又怕琳琅在府中无法左右自己,正悲喜间,一眼看到张媒婆的身影和提着的大雁,心便放了下来,忙换了衣裳迎出去。
张媒婆见他锦衣华服,俊美风流,心中先赞了一声,坐定后将来意一说,又送上信,蒋玉菡看完信,眼里对杨海多了三分赞赏,笑道:“好得很,婶子回去告诉杨奶奶,我们很愿意结这门亲。”应后,方收了礼物。
张媒婆喜得合不拢嘴,吃过点心茶,不敢多耽搁,回去便告诉了杨奶奶。
杨奶奶早就料到了,忙道:“明日还得请你去问名。”
张媒婆笑道:“这是自然,只是明日就去问名,是不是太快了些?”
杨奶奶想了想,道:“不快,咱们庄稼人娶媳妇还有立即就下聘的呢!”
第二日一早,张媒婆便提着活雁去蒋家,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只先依礼高声笑道:“蒋哥儿,我来为杨家请问蒋姑娘的名字。”
蒋玉菡早就在屋里等着了,忙道:“快请进。”
张媒婆送上活雁,蒋玉菡方说了琳琅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他原本也不记得琳琅的生辰八字,幸琳琅得到了小红的记忆,不但自己的八字记得,也记得蒋玉菡的,是故在这一节上并没有出什么乱子。张媒婆才笑吟吟地回去告诉杨奶奶。
杨奶奶喜之不尽,看得张媒婆笑道:“大婶子该找钱先生去合八字了。”
杨奶奶听了如梦初醒,忙忙地去找钱三业。
合八字的结果很好,说杨海和蒋姑娘是天作之合。
杨奶奶越发喜上眉梢,给了钱三业极厚的红包,又请村里的全福人写了大红庚帖,因要把吉兆告知蒋家,还要送上活雁,谓之纳吉,并商议放定事宜。
等放定时交换礼物并换了庚帖,才算正式定下来。
杨奶奶不免翻箱倒柜,将压箱底的好东西找出来预备着。
到了次日张媒婆过来纳吉,说是得到天作之合的吉兆,提起放定,蒋玉菡心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