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抬起手。
周渡疑惑地看着他手,把脑袋凑过去。
秦承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猛搓他的脑袋,在炎热的夏天搓出了静电,周渡的头发直接炸起来。
秦承哈哈大笑,“跟被屁崩了似的。”
周渡摸摸自己的脑袋,跟着他笑笑,“路上小心,开车慢点。 ”
他看着秦承的车消失在视野内,才转身回了宿舍。
回去的时候宿舍的人都在,六人寝,四个上床下桌,一个上下铺,非常节省空间。
其他人看到他进门热情地打了招呼。
正在三号床下面桌子上打游戏的男孩摘了下耳机,“嗨,室友,我叫张林皓。”
“王子木。”一号床上面探出一条胳膊。
“马川,一马平川,以后就是兄弟啦。”
阳台门打开,走出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看起来有些腼腆,张林皓乐道,“他是李华,以前老让我们帮他写信的那个,今儿个算见到真人了。”
周渡转了下弯,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笑笑,“你们好,我是周渡。”
周渡刚把包放下,张林皓就跳过来捏他胳膊,“咋练的啊兄弟,我都练仨月了怎么还跟个鸡仔儿一样?”
周渡看了他一眼,“你得先增肥,再练。”
“哦哦。”
周渡垂眸看着他们宿舍唯一一个下铺,白承玉就蒙在被子里不说话,窝成一团。
马川轻轻撞了下周渡的胳膊,两根手指分开在脸上比划了下。
哭了?
周渡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方阙毕竟拜托他照顾白承玉。
“白承玉?你没事吧?”
没人应。
周渡将被子掀开一条缝,白承玉带着哭腔嚷道,“你干嘛啊!有病吧!能不能给人留点隐私?”
周渡看着哭得脸通红的白承玉,拳头硬了。
他好聒噪。
明明秦承哭得就很安静很好看来着。
“……”
周渡不会哄人,也懒得哄,又把被子给他盖了回去。
白承玉用脚蹬了下,坐起来,旁若无人地起身去阳台洗脸。
张林皓耸了下肩,“炸药包。”
白承玉从阳台出来的时候,除了周渡外其他人都看着他。
“看什么看?没见过失恋?”
本来大家还对这个“大小姐”印象很不好来着,一听这话,瞬间表达了自己的同情。
张林皓把自己的耳机卡到白承玉头上,“听会歌儿,心情能好点。”
白承玉像看白痴一样看他,“大哥,里面在放《我爱的人不爱我》。”
他摘下耳机,趴到床上。
惆怅,真惆怅。
第二次告白,又被拒绝了。
看来打直球没用啊,得换个套路。
他翻了个身,伸腿踢了踢上铺的床板,“周渡,你周末是不是要去俱乐部?我跟你一块去呗。”
“可以,但记得跟方哥说一声。”
“……”
你也别交女朋友
秦承开着车往回走,颇有一种送儿子上学的老父亲的忧伤感。
前面是红灯,他踩下刹车,余光一瞄,看到他旁边的越野车,这还真是巧。
“方老板。”秦承摁下车窗,对着对面叫了声。
方阙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好巧。”
“是挺巧的,咱抽空聊个合作吧。”秦承正说着,前面绿灯了,他踩了脚油门,“回头去你俱乐部找你谈。”
方阙觉得这人真的很莫名其妙,他一个字都没听懂,也没往心里去。
现在他满心想得都是该拿白承玉怎么办。
往前进一步,他们全家都没办法跟人家父母交代,但往后退一步,他只要一想到白承玉红通通的眼睛,就心疼得不行。
最大的原因就是,方阙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谈恋爱,他都寡了那么多年了,觉得一直寡下去也不错,但是白承玉忽然蹦出来了。
方阙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思,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些年对他表现出有意思的人也不少,都被他妥善拒绝了。
只有白承玉,他进一步怕伤着,退一步怕他哭,连一句“我不喜欢你”都说不出口,只会逃避也太怂了点。
真是白活30年了,被个未满20的小崽子逼成这样。
方阙手握着方向盘,脑袋撞了撞自己的手背。
左转的绿灯亮了,后面的车亮了几声喇叭,方阙叹了口气,转了下方向盘往俱乐部的方向开。
……
秦承打开房门,看着空荡荡的家还有些不适应。
人呐,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明明周渡每天在家呆的时间也不长也不爱说话,但突然少了个人,怪孤独的。
才三个月而已啊。
秦承踢开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