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也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抹眼泪,“看屁看,坐下吃饭,吃完饭刷碗,不是给你白住的,眼里有点活儿。”
他低着头往卧室走,路过周渡的时候,转身踹了他一脚。
周渡被他踹了一个趔趄,问他,“承哥,你不吃了?”
“我吃啊!我找找我手机,我手机放哪了?”他嘟囔着,走进卧室关上门。
周渡垂眸看着他反盖在餐桌上的手机,漆黑的眸漾出一丝温柔。
秦承连灯都没开,揪出两张抽纸,坐在床上开始擦眼泪。
他从小眼窝子就浅,学生时期跟社会上的小混混干架,吵着吵着泪直接飚出来。
一边打哭嗝一边抡拳头,鼻涕往人身上甩,小混混都懵逼了。
气得他差点退学,被程兰好一顿收拾。
这事元子和大乔没少嘲笑他,每年都车轱辘似的念叨,跟春晚的难忘今宵一样,估计会跟随他的一生。
一个响当当的硬汉,本来应该在江湖留下传说的,但最后只留下了笑料。
可悲!可叹!
可恶啊!
不过也幸好有这么一出,当时年纪小总爱装逼,要是没这丢人的事儿,秦承估计会加入什么帮派,直接追梦少管所。
他揪着纸巾哭了好一会,哭周渡被封建思想献祭的姐姐们,也哭背负着那么多枷锁的周渡。
顺便也哭了下老秦的初恋。
最后擤完鼻涕,洗了把脸,将眼眶的红压下去后,才走出卧室。
周渡也没动筷子,一直在等他。
“等我干啥?我是下饭菜吗?”秦承的鼻子有些堵,声音又闷又哑。
周渡低下头,抿嘴笑了,下一秒带着汤的汤勺便敲在了他头上。
“笑屁笑!吃你的饭!”
地主与长工
秦承早饭一般都是去公司吃,但是今天他一起床就闻到了香味,周渡用昨天两人剩的鱼汤熬了粥。
“你昨天没倒啊?真会过。”秦承拉开餐椅坐下,发现粥里还放着蔬菜碎,营养均衡。
昨天让周渡眼里有活儿,今天就化身煮夫给他做早饭,秦承心里还有些小愧疚。
好像他是地主大老爷,周渡是他家的长工似的。
“周渡,以后早上多睡会吧,咱起来去外面吃早餐。”
周渡把勺子递给他,“没事,我醒得早。”
“成吧,你不嫌累就行。”
吃完饭,周渡主动去刷碗,寄人篱下的孩子都懂事儿,就是搞得秦承有些不自在。
他倚在门框上看周渡刷碗的背,“周渡,我昨天是跟你说着玩的,以后你要是做了饭,碗我刷就好,咱哥俩儿也算有缘分,以后就是好兄弟,你别把自己当外人。”
周渡把洗好的碗放到碗柜里,疑惑地看秦承,他平时在家还得喂猪喂鸡下地干活呢,洗个碗顺手的事儿。
没想到秦承这一会脑袋想出来这么多东西,太敏感也太善良。
怪不得这么爱哭。
“承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用在意,这点活儿不算什么。”
“我在……我没在意,你爱干就干呗,周长工。”秦承转身往卧室走,“赶紧换衣服,上班去。”
秦承的公司跟周渡打工的俱乐部顺路,早上周渡坐他的车过去就行。
秦承穿好衣服出来,看着站在玄关等他的周渡。
刷的很干净但有些开胶的杂牌运动鞋,又旧又皱的短袖,手上还提着一个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着他运动后要换洗的衣服,甚至还有一双碗筷。
“……”昨天忘了带他去商场买衣服了,这家伙怎么搞得跟逃荒一样?
秦承扯扯嘴角,“周渡,得亏有你这张脸撑着,不然真成灾民了。”
周渡对他的调侃没什么情绪反应,他知道自己经济上的窘迫,但是不自卑,不偷不抢的,穷又不犯法。
“走了,臭小子。”秦承勾上周渡的肩膀,两人一块出了门。
周渡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的香水味。
秦承跟着导航到达黑鲨拳击俱乐部正门,还挺气派,看着不像搞传销骗人的。
周渡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承哥,路上小心。”
随着他关上车门的动作,秦承也下了车,“我跟你一块进去,现在空壳公司可多了,别回头把你给卖了。”
国内排名前十的俱乐部到秦承嘴里成了贩卖人口的空壳公司,周渡也没解释,任由他跟着自己进了大厅。
刚一进门就有人过来接待,周渡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说是来入职的。
前台点点头,“您就是周先生吧,老板特意提了,您今天会来。”
然后她看向秦承,“这位先生也是教练吗?”
“不是,我是他监护人。”秦承冲美女微微笑了下,“做家长的,总是要多操心。”
他话音刚落,大厅的感应门再次打开,前台恭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