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被管家叫出去吃早饭,他走到餐厅入口就不走了。
管家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难道要他说,你主子在餐桌那坐着,跟尊雕像似的,我不敢过去?
平时陈子轻真不是这么扭捏的人,他默默给自己打打气,平常心地走近:“商先生,早上好。”
商晋拓抖动指间报纸,没抬眼眸:“嗯。”
陈子轻怔了下,昨晚在花园,他打招呼没得到回应,这次倒是有了,尽管就一个字。
话说,这年头还有人看报纸啊。
网上什么没有,他以为纸媒早就黄了呢。
吃早饭期间,陈子轻尽量不制造声响,直到商晋拓放下碗筷起身离开餐厅,他全身才松弛下来。
商晋拓一个大男人,怎么吃那么少,总共就没吃几口吧,那能管什么用,该不会是因为我这个外人在桌上,影响他食欲了吧?
他是个左撇子呢。
陈子轻想着心思进食,碗里空了,管家问他需不需要再添一碗,他犹豫不决,吃的不知道是什么,口感像果冻,滑溜溜的很细腻,但……还吃啊?真要吃吗?他不是急着回去吗?
陈子轻走了会神,面前的空碗已经被填满了,他睁大眼睛,怀疑自己看错,震惊地扭脸去瞅老人。
管家笑容和蔼。
陈子轻吸口气,盛都盛了,吃吧!
第二碗碗快吃完的时候,来了个人,是标准的精英,浓眉大眼算是端正,管家给他介绍:“这是郑秘。”
陈子轻了然,他要站起来,管家阻止他说:“您坐着就好。”
这不合适吧?陈子轻将信将疑地坐着,郑秘主动和他打了个招呼,拎着公文包乘电梯上楼去见上司。
郑秘进书房时,上司在吃土司配牛奶。
楼下的早餐还在进行中,上司却在书房吃得这么简便潦草,郑秘不多问,识趣地汇报起了今天的行程。
陈子轻一吃完就想着走。
座机响了,管家接了个电话,跟他说:“小陈先生,大少爷让您等上一会,他走的时候会送您。”
陈子轻头皮一紧:“可以让司机先送我回去吗?”
管家提议道:“您和大少爷说?”
陈子轻想也不想就摇头,别逗了,他能说什么,他给商少陵打电话,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
年轻人唉声叹气。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站着。
雨又下起来了,陈子轻忧愁地刷着手机,没什么好刷的,他也没网瘾,对冲浪的兴趣不大。
去忙事情的管家不知从哪过来:“小陈先生,您吃点东西打发时间?”
陈子轻嘴唇抖了抖,这不是才吃完没一会吗?还吃啊?他客气道:“我不饿。”
管家说:“是甜点。”
陈子轻管不住嘴:“那吃吧,别给我弄多了啊。”
管家:“好的。”
陈子轻吃完甜点继续刷手机,干等很无聊,管家问他要不要去花圃那边走走,说是可以打伞,路面没积水,好走。
“商先生还要一会儿才能下楼吗?”陈子轻想了想,“那我去看看花,这个季节还有鲜花啊,肯定都悉心照料的吧。”
管家语出惊人:“大少爷自己养的。”
陈子轻满脸惊讶:“商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会养花,喜欢花的样子呢,果然人不可貌相,不能光看外表……他冷冰冰的,我以为他只在乎工作,没想到他还有生活情调……”
后半句是嘀咕声,音量很小。
管家一边听,一边给他撑伞,提醒他脚下慢着点。
陈子轻在花圃沾了一身湿漉漉的香味回大厅,拘谨又莫名自然地接过佣人递的毛巾擦擦手,管家领他去地下车库,恭敬地给他打开车门。
仅仅是二少爷带了个朋友来做客,待遇就如此之高,这不是暴发户家的管家下人能有的素质,陈子轻的感慨在坐上车后戛然而止,他唰地坐端正,后背绷直:“商先生,真是麻烦您了。”
商晋拓叠着长腿:“顺路。”
陈子轻“噢”了声,心头那股子紧张减轻了不少。
就说嘛。
怎么会特地送他,顺路就对了。
弟弟昨晚出门前交待了句,做哥哥的刚好又顺路,不耽误事。
陈子轻捋好就歪着脑袋看车窗外,一直歪着,哪怕脖子僵了酸了都没调整方向。
天放晴,一轮彩虹悬挂下来,朴城的天空少有的干净,陈子轻举起手机,隔着车窗拍彩虹照,他不自觉地想和同在后座的人分享,头转过去的时候,话到了嘴边,却在看到男人按手机的手时大脑一白。
早上他就仔细地偷看过了,商先生的手没一点瑕疵。
他是个gay,性取向是男,长得帅的,身材好的同性会吸引到他,可商少陵跟沈不渝都是不同风格的顶级帅哥,身形比例也出挑,他就没感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