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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我在他荒芜贫瘠一片死气的星球种下了一棵小草。

我给他的星球带来生机,带来生命的力量。

他因为我而活。

陈子轻被自己的这种想法给震到了,他伸手去碰梁津川的裤腿,碰了个空,手指抓住那块布料。

“南星,你坐那干啥啊,快走啊,快推你小叔子走,烟那么大,你们不要命了啊——”

“小云,你也去推轮椅!”

陈子轻纷乱跳动的思绪在二婶的喊话中有所平息,他松开手中布料爬起来,手足无措地望着还在哭的梁津川。

“你别哭了好不好,小云过来了,还有别的人也看过来了。”

梁津川的后脑勺对着救火的人群,眼前是一张乌黑脸孔,他死死地盯紧。

一直在哭。

眼泪流不完似的,如冬霜凝成的雨,打湿了不见表情的面颊,初见分明棱角的下巴,已不再稚嫩的喉结,干净的棉毛衣领口。

仿佛感觉不到,没有意识,也控制不住。

陈子轻急得举起脏兮兮的手,胡乱又不失轻柔地给他擦眼泪。

把他擦成了花猫。

梁云跑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她惊道:“哥,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陈子轻胡诌:“是我弄的,我看到津川的脸上有灰就给他擦啦,我擦完才发现自己的手是湿的。”

梁云看着这个衣裤有多处被火撩过的人,去年跳水塘救堂哥,今年闯进大火里救出大伯大妈,两次不顾自身安危舍己救人。

能写进作文里的高尚品德。

抛开他嫁给大哥后的种种使坏做作,以及打骂侮辱二哥的事,他后来的所作所为都随着时间的推移得到证实。

梁云知道一个人具有多面性,却是想象不出,不同的面会走向两个极端,像两个人。

这离奇的现象真实发生在她身边,真人真事。

“嫂子,”梁云发自内心地叫了一声,“你没事吧?”

陈子轻摆手:“没事没事。”

梁云垂头去看她哥,他坐在轮椅上面,垂着眼,周身气息一如既往的孤僻生冷拒人千里,整张脸有一道道交错的黑灰。

她哥竟然愿意让李南星给自己擦脸。

这么亲密的行为。

陈子轻没让梁云帮忙,他一个人推着梁津川,在多个问声和视线下离开火源。

他们回家了。

院门大开,老水牛在牛棚里喷气,难得有点焦躁。

陈子轻喊了声,老水牛就下塌前腿趴地上,尾巴甩动的节奏变悠闲。

“大妈家的火太大了,咱们家的牛都惊到了。”陈子轻推梁津川去厨房,打水给他跟自己洗手洗脸。

水刺到骨头的时候,陈子轻才想起忘了加开水,他冻得打哆嗦:“我没倒开水进去,幸亏没让你洗,水好冰啊。”

梁津川盖下来的眼睫微动。

陈子轻端着盆送到梁津川面前:“你洗脸吧,洗完我给你拿毛巾。”

梁津川低头捏手指,他在火场抓轮椅扶手抓得太用力,痉挛不止小幅度地颤抖。

陈子轻见他迟迟不洗脸,就把盆放地上,快速去他屋里拿了毛巾回来,在盆里打湿拧成半干。

笨拙地给他擦脸。

梁津川没有配合地抬头仰脸,也没阻止躲避,他安静地坐着。

陈子轻手拿温热的毛巾,一点点地擦拭他脸上的印子,擦得很仔细也很认真。

梁津川蓦然掀起眼眸。

陈子轻看他还红着的眼圈,看他漆黑瞳孔里的自己,心跳有短暂的失衡。

“要不你,你自己擦?”陈子轻结巴着问。

梁津川不开口,不转移视线。

他们好似是在玩谁眨眼,谁就输的小游戏。

陈子轻很快输了,他眼皮眨动着避开梁津川的盯视,蹲下来把脏了的毛巾在水里搓搓:“其实我进去救人,是在保证自己不会受伤的前提下。”

梁津川终于发声,他哧笑。

陈子轻不好意思地清咳,他那话确实听起来没有可信度,像吹牛皮。

哗啦水声响了会,陈子轻拿毛巾擦脖子耳朵,擦完了才意识到这是梁津川的洗脸毛巾,他不由得一阵心虚。

等了等,没等来梁津川的反应,陈子轻赶紧销毁证据。他把毛巾搭在轮椅推手上面,端着一盆脏水泼在院子里。

带着点温度的水碰到冰冻的土面,没把上面的那层细碎薄冰冲化掉。

陈子轻感觉年初比年前更冷,他把厨房的小门关上,起炉子烧水,斟酌着问起来:“津川,你为什么哭啊?”

梁津川的脸不自然地扭了扭,头偏到一边:“烟火熏的。”

陈子轻恍然大悟的样子:“噢……”

拖长了声调,逗别扭的小朋友。

陈子轻把瓦壶拎到炉子上面:“那你当时怎么离大火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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