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临走前,拿到了宋塞给他的红包,他学着中国的规矩,像个长辈一样祝福乔此后的一年会幸福平安。
乔没有拒绝,他不善言语,但从心底感谢宋的收留,他所能付出的只是多加会儿班,但宋撵他走,说要闭店回家给家人包饺子。
“剩下的,你带走吧。”
宋把今天特售的热汤饺子用盒子装好,让乔带走,乔放在包里,出门走了半路又把书包从肩上卸下来,搂在怀里,匆匆往回赶。
没等他开门,ia就一把拉开了故意没上锁的屋门,见到乔后他黏黏糊糊地说等你好久,乔看着手里攥着一瓶洋酒的ia,摇摇晃晃地倒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他才喝了半瓶,就已经有了醉意,小脸红扑扑地叫乔快来跟自己坐在一起。
乔没有理会晕乎的ia,他到厨房里加热从餐馆里带回来的饺子,尽管他一路上保护都很好,可天太冷了,这碗饺子还是凉得凝固在一起。
乔将它们拨弄到锅里,刚开始用的小火温着,又拧成大火,看着白花花的饺子在沸水的攻击下变散变烂,直到里面的肉馅跟皮搅在一起,变成粥一样的粘稠物。
他端到茶几上时,ia忍不住犯恶心,他嘲笑乔做菜好吃,却不会煮饺子,然后打走乔手里的筷子,让他跟自己一起吃披萨。
乔摇摇头,捡起筷子,坐在毯子上将那碗卖相实在一般的饺子粥吃得精光。
ia替乔倒了杯酒,以为乔会拒绝,但乔看都没看,一口闷进喉咙,他感觉嗓子火辣辣的,胸脯火辣辣的,紧接着,脸上也变得火辣辣的。
直到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下去,这股火辣辣的感觉继而滚烫起来,像沸水里翻滚的泡泡,灼烧着乔的心脏。
“你怎么哭啦?”
ia凑上前,用迷迷糊糊的眼神看着皱眉掉眼泪的乔,担忧地问:“是想家了吗?”
乔没有回答,ia一个劲儿地问乔为什么不理自己,问着问着声音也带上哭腔,他说自己也很想家。
ia的表露的方式远比乔更加外放,他号啕大哭,眼泪和鼻涕在小脸上盈满了,嘴里一会儿骂人一会儿委屈,哭得弯着腰咳嗽。
因为ia情绪太过,乔不得已暂停了自己的伤心,他不停地从小猪鼻子的纸巾盒里抽出干净的纸巾递给ia。
ia说鼻子疼,乔只好跑到厨房,将粗糙的抽纸打湿,让它们变得柔软,替ia擦擦被泪水蛰伤的鼻子。
ia突然破涕为笑,原本畅通无阻的眼泪掉进小梨涡的坑里。
“乔,你真好,”ia抿抿湿漉漉的嘴巴,然后盯着乔的下巴看,“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说着,ia又往前拱了一下,意乱情迷地将视线移到乔的流畅的唇形上,然后撑起身子,闭上眼睛。
他感觉撞上了什么东西,不像是嘴巴,于是ia睁开眼,看见一脸失措的乔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主动献吻。
ia大叫:“你干嘛!”
乔推开ia,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本身就是居高临下的姿势,他又蹙起了眉毛,将它们拉平成严肃的直线。
“ia,我并不喜欢你,不要对我这么做。”
“为什么拒绝我,”ia撅着嘴,小声地询问,“不可以拒绝我……”
“ia。”乔认真地叫了一声,仿佛要说教的语气。
ia利索地摇摇头,酒精已经让他的大脑不够清醒,他大喊着:“我不叫ia!为什么叫我ia!我讨厌你,乔,你、你是烦人精!”
乔站了几秒,看着已经靠着沙发倒在地上的ia:“我会尽快搬走。”
说完,乔转身离开,回到卧室,外面也没了声音。
凌晨时,乔出来看了一眼,ia已经醉晕过去,吐了一地毯的酒水,乔无奈地叹口气,他用干净的毯子卷起ia,把他抱进卧室的床上,替他脱了鞋就离开了。
乔没有睡着,他坐到了天明,用翻译器打出一段英文,发给之前租住的公寓房东,但大概是时间太早,乔并没有得到回复。
ia到晌午时醒了过来,看见在客厅收拾行李的乔,突然想起来昨天的所作所为,乔拒绝了他的亲吻,还表现得如此警惕。
尽管ia觉得有些委屈,但还是阻拦乔向他道歉:“ia昨天喝醉了,不是故意的,下次肯定不会了,你不要搬走!”
乔说没关系,却依旧将行李箱的拉链扣得严丝合缝,ia急了,用身子堵住行李箱滑动的轮子。
他想办法说服乔:“这个时候你去哪儿找房子呀,根本就找不到的。”
乔不用他担心,说会试着找找看,ia只好低声下气地恳求乔不要搬走,乔也不为之所动。
直到ia灵光一闪,他说自己下个星期就会去上大学,让乔再待一小阵子,他可以很快帮他打听到大美人的下落。
这时候乔的手机屏幕亮了,他收到了房东传来的简讯,说他之前租住的屋子已经被人租走,大概两个月之后退租,问乔需不需要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