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醒。”
“哦。”
“……”
长时间沉默,陈逾时忽然叫,“景遥。”
“嗯?”
“景遥。”
“怎么了?”
她回应他是本着最真实的反应,而他叫她,却是想要掩盖什么东西,以缓解压在深处的那gu冲动。
他说:“你没有起床气吗?”
“没有啊,为什么要有起床气啊……”
“因为我一直在叫你。”而且还是大清早。她刚收工,昨晚通宵拍戏应该很辛苦,人一躺床上就要被他这样吵。
景遥说:“没有啊,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她此刻还在睡,若不是他叫,感觉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这通凌晨六点打来的电话好像一场梦。
要不是通话记录里还躺着陈逾时的名字,景遥还真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只可惜电话看不到通话时长。景遥不知道他是几点挂断的,但看手机电量掉这么快,估计是七八点之后才掐断的通话。
睡了大半天,下午景遥起床收拾了一下。晚上是剧组办的杀青宴。
几个月的相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了较为深厚的情谊,无论是和有对手戏的演员,还是在幕后工作的老师。
推杯换盏间,每个人都从一开始的仰头大笑变成了低头擦眼泪。
有人控诉剧组的盒饭太难吃,有人骂导演太gui毛,也有人哭天喊地,说自己从来没有跟帅哥演过对手戏,于是对着男主演放话下次一定要跟他拍吻戏,吓得一旁的经纪人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
景遥醉眼朦胧地坐在角落。
她在这个时刻,也只有这种时刻,她才最想念陈逾时。
忽然间,口袋里手机就震动起来。景遥悄悄地跑到外面去接,“喂。”
“是我。”
陈逾时。
景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将手机拿开,看了眼来电显示,却发现自己有些难以看清上面的字样。
于是又贴回耳边,听听他讲话的声音。
“陈逾时。”她小声叫。
陈逾时:“嗯。”他察觉出不对劲,“喝多了?”
“没有啊。”
“你们导演说今晚杀青宴。”意思是别骗他。
景遥不满地撇开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是啊,我怎么什么都知道。”
男人的话在耳旁化开,似无奈似叹息。
静默夜se下,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央。夜空还在下着雪。
路灯暖白光线照在他身上,将男人g净利落的身形g勒清晰。站在那,就好像是棵坚韧不拔的树。
忽然间,景遥眼中好像只剩两种颜se。一黑一白,清朗英俊。
他还是好看的那样分明。
陈逾时看了她许久。
他说:“要不要过来抱?”他看着她眼睛。感觉心里已经知道答案。
彼时的赵京玉还坐在一片灯红酒绿中。想b起常泞那边的白雪皑皑,流沙岛这边还是夏季时才有的re1a景象。
沙滩边,篝火旁。
身穿b基尼的nv郎觥筹交错。有眼尖的几个美nv时不时抬头,冲站在二楼小yan台上的赵京玉抛个媚眼。
——他当然不会假装没看见。
他想不通的是,前一晚还在这跟他们好好喝酒的陈逾时,怎么突然间就走了。
“常泞的雪有这么好看吗?”站外头站了一会儿,赵京玉说,“人家莉莉可是在房间等了你一晚啊,陈总。”
这条语音淹没在岛屿的海浪声中,也掩盖在冬夜的寂静之下。
景遥扑过来,轻盈漂亮得像落下来的千万朵雪花中的一朵,陈逾时抬手揽住了她的腰。
和想象中的一样。
纤细,柔软。
周围人群来来往往,多如cha0水,化成梦幻虚影,仿佛只有他们才是中心,真实鲜活地站在这。
可这个瞬间,他又偏偏觉得他们这样最普通。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景遥抱着他的腰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话。她说:“你怎么来了呀。”有不规则的,蓬松柔软的小雪花落到睫毛上。
只是眨眨眼,片刻不到就将她的睫毛打sh。
眼珠黑润,唇片潋滟。
他就这样看着她许久。
景遥还毫无察觉,笑容灿烂地讲述着席间发生的趣事,“……我悄悄跟你说,我们副导演现在还在——”
话语戛然而止,剩下的声音淹没在柔软的唇腔中。
吞咽。
继而吻得更深。
他像是一只向南迁徙的鸟,固执地往反方向飞,却意外地得到此生最好的栖息地。
景遥的脸被他完全覆盖,只剩露出的耳尖悄悄地红了。
手指攥住他衣服,想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