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给夜焰几日自欺欺人的时间吧,他此刻做出的挣扎越多,希望落空那日便会越痛苦,这都是他恶事做尽的报应。
稍作收拾,司丝便打算动身前往栾华殿,那是祁珩的居所,自他们在大夏一别,已经有许久不曾见过面了。
司丝将护魂镯戴在腕间,又把早前他在大夏为她买的玉笔礼盒取了出来,她稍作整理,仔细检查一番后便出发了。
栾华殿
祁珩呼吸有些凌乱,幽深如渊的黑眸中翻涌着陌生的情潮。
他看完了那些记忆,那些互生情愫,交缠亲吻的日日夜夜无一不让他心生震荡。
这次大夏之行,他确实存着私心,生来便受六界敬仰的他也想体会一番凡人的喜乐。
过去的万年里,他也曾历劫转世过,可那些不一样,转世历劫的他没有过往的全部记忆,那些转世是他,却又不完全是他。
这一次,他想以他衡渊神尊身份,带着完整的记忆,切切实实的过些平凡的日子。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对司丝动了情,那般汹涌浓烈的感情是他以前从未经历过的。
那抹神识便是他,祁珩很清楚自己为何会对司丝生情。
在那些记忆中,司丝十分活泼,这是她在苍葭山上从未有过的一面。
她会嘤嘤的窝在他怀里撒娇,会耍赖皮指使他做这做那,会在无人之时搂着他,同他亲吻。
他们相互依偎,就好像是两朵浮萍终于找到了归处,再难分开。
可那抹神识又不完全是他,千年前的他是半见,千年后他是祁珩,天道不会容许他们在一起的,而她也不会接受他。
直到最后分别前夕,司丝仍旧只把他当做她的师父,哪怕她看了那么多师徒恋的话本,她依旧十分清醒,在她心中,他如兄如父,全然不可能成为心中所爱之人。
想起她脸上万分敬仰的神色,祁珩心中一痛,仿若一盆冷水狠狠的浇在他身上,冰冷彻骨。
司丝进来的时候,祁珩正背对着她站在大殿里,他仍旧是一袭白衣,洁白若雪,高不可攀,不容亵渎。
“师尊。”
司丝躬身行礼,礼数周全,声线平稳,言行间全是恭敬。
见到司丝这副模样,祁珩心中倏而有些陌生,她对他,不该是这样的。
五指收紧,祁珩强压下了心中的异样,淡淡道:“身体可还有不适?”
“回师尊,并无。”
祁珩颔首,他走到琉璃桌旁坐下,修长白净的手指捏着茶杯,将刚沏好的茶递到司丝面前。
祁珩仍旧是那般无悲无喜的表情,可他脸上没有了过往的冰冷,他整个人像是柔和了下来。
“此番你陷入昏睡,全因修为浅薄,抵抗不住轮回之术的影响,这次回来,切莫再偷懒误了修行,待到你仙魂稳定,便不会再受其影响。”
司丝没有追问何为‘轮回之术’,她在心中冷笑,祁珩当真是把她当傻子看,他竟会用这么拙劣的借口搪塞她,明明是他抽去了她的神魂送到了千年前,却还在这厚颜无耻的倒打一耙。
司丝点头称是,并未多言,看到她这般老实的模样,祁珩心中有些不适应。
不过是半天的时间,那些他并未亲身经历的记忆便与他融为一体,他心里全是她巧笑倩兮的模样,而非是现在这样谦恭疏离。
从她进入大殿,祁珩的注意力便全然被吸引了去,他看着她饮完茶水,乖巧的站在他跟前,他想找些话题,可却全然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师徒二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司丝从纳戒中取出了玉笔礼盒。
仙侠文里的炮灰徒弟84
栾华殿内静悄悄的,空荡的大殿内只有偶尔发出的杯盏碰撞声。
师徒二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司丝从纳戒中取出了玉笔礼盒。
“师尊,这是今次徒儿意外之行购得的玉笔,这玉笔玉质清透,做工极佳,是难得的上品。”
司丝将玉笔呈递到祁珩面前,乍一看到这玉笔,祁珩心底刚压下去的悸动再一次有了喧嚣的趋势,他指尖微动,捏着茶杯的手指略微收紧。
视线落在那包装华美的礼盒上,祁珩眼梢漾出些许柔和,这玉笔原是要送给他,怪不得她那日一直缠着老板包的好看些。
定情后,他曾在午夜梦回间猜测过她要把这玉笔赠予谁,他猜那人可能是半夏,可能是离落,甚至想过那人可能是夜焰,可他独独没有想到她是要送给他。
原来她一直都在惦念着他。
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愉悦和放纵的情思宛若杂草般在心底滋长,稍不留神便蔓延的肆无忌惮。
可是哪怕祁珩心中再怎么愉悦,他面上仍是没有显露半分,他饮了一口清茶,温润儒雅。
祁珩一直没有动作,司丝只当他不肯收,她躬着身子又把玉笔往前送了送,声音恳切。
“拜师以来,师尊待徒儿情真意切,对徒儿悉心教导,这些徒儿全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