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脾气，也不舍得对她生气。
&esp;&esp;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藏起来，不会让她看到，察觉到。
&esp;&esp;握成拳的手，骨节死死泛白，他把手慢慢放在了腿上，在桌子底下——她看不见的地方。
&esp;&esp;“嗯。”他听到了自己，依旧温柔低缓的声音。
&esp;&esp;“不用谢，应该的。”
&esp;&esp;云姒没抬头看他，只说：“哥哥不必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饭我会煮的，家务我会做的，以后你忙自己的就好，不需要来担心……”
&esp;&esp;终于抬头看他时，她才发现——此刻他的眼睛，边框处，隐隐泛红。
&esp;&esp;布着细微的血丝，薄薄的湿意依稀可见，凸起的喉结细微滚动着，他在用一种极致哀伤，她看不懂的目光，看着她。
&esp;&esp;像是……
&esp;&esp;那种感觉该如何形容……
&esp;&esp;像是被远远站在路边，知道自己要被抛弃了的狗狗般，沉默，安静，不吵也不闹。
&esp;&esp;就这么站着，安静地受着。
&esp;&esp;明明有莫大的委屈和苦衷，却什么也不说。
&esp;&esp;那双眼睛，红得叫人心疼。
&esp;&esp;“……”云姒的话忽地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esp;&esp;“你，怎么了？”
&esp;&esp;他拿过旁边的抽纸，胡乱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没事。”
&esp;&esp;虽然难过，但还是不想让她在意。
&esp;&esp;他拿着纸巾，站起来：“你先吃，我……我去趟洗手间。”
&esp;&esp;说罢便走了，背对着她，没再看她。
&esp;&esp;“……”云姒放下了筷子，也跟着站起来，“你真的没事吗？”
&esp;&esp;他进了卫生间，门关上。
&esp;&esp;云姒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无措。
&esp;&esp;他……
&esp;&esp;她明明没说什么重话啊，都是很平常的话，他怎么——
&esp;&esp;她跟着走到了卫生间，想了想，敲门。
&esp;&esp;“哥，你还好吗？”
&esp;&esp;“……嗯，没事。”他的声音低低地从门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