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便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我为明公攻取商城,夺下济宁,让明公势力向北扩张无数。”
“若非明公南方失守,楚王亦要暂避明公锋芒,而非明公今日被被楚王兵锋所摄,不得不北遁济宁。”
雷鸣心头一跳,几乎想鼓掌称快。
——这才是二娘一贯的作风!纵然山穷水尽,也不会被形势所迫做违心之事!
赵修文抚弄酒盏的动作微微一顿。
周围宾客微微一惊。
朱穆脸色微变。
——姜二娘竟如此不给他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驳他联姻之意?
朱六郎恼羞成怒,“姜二娘,你——”
但话未说完,便听到一声巨响,雷鸣抬脚踹翻面前案几,面上怒色比他更甚,“二娘如此襄助明公,助明公实现天下一统,明公却听从小人谗言,以儿女婚事来拿捏二娘,此举实在令人心寒!”
“明公待人如此,我们又何必为明公卖命?!”
“烦请明公放了相老夫人,让我们与二娘这便离去!”
雷鸣冷笑起身,“省得在这儿碍了小人的眼,动不动被人拿捏儿女!”
周围人脸色大变。
姜二娘才干远在诸将之上,若不是姜二娘,朱穆的势力只怕早被楚王蚕食干净,
是姜二娘先攻商城又打济宁,连下盛军两座重镇,朱穆这才有了喘息之机,得以重整兵力与楚王隔江对峙。
可姜二娘并非朱穆家将,而是客居之将,总有一日会离开朱穆,没了姜二娘的能征善战,莫说几乎称霸江东的楚王了,就连盛军都能夺取朱穆所占城池。
是以,朱穆以顾老夫人的名义请姜二娘的家眷来府上小住,说是邀请作客,实则是羁押为人质,借此让姜二娘留下。
这本是不能拿在台面上说的事情,更别提相老夫人与顾老夫人的确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所以以雷鸣为首的众人只能捏着鼻子忍下这件事,不得不继续为朱穆卖命。
哪曾想今日联姻之事彻底惹怒了这位性烈如火的雷鸣将军,姜二娘刚开口,他便再也忍不住,踹翻案几,掀了酒席,一开口便点明朱穆扣押相老夫人之事,彻底撕破双方维持的平和假面,让素来注重脸面的朱穆颜面扫地。
被雷鸣这么一闹,朱穆没心情注意自己被姜二娘拒婚的事情了。
——被拒婚与被人指着鼻尖骂,还是后者更丢人一些。
朱穆声音冷了一分,“雷将军这是哪里话?”
“相老夫人与我母亲乃闺中密友,如今在府上小住,不过是两位老老夫人情意深厚不舍分开罢了,与我有何干系?”
“情意深厚?不舍分开?”
雷鸣声音冷冷,“明公若不派重兵看守相老夫人,我倒真的会信了明公之语!”
“雷鸣,不得对明公无礼。”
姜贞淡声开口,制止雷鸣。
雷鸣虽天不怕地不怕,但却极听姜贞的话,姜贞开口,他便不再说话,冷哼一声,右手扶剑,整个人呈防御状态。
——这些士族出身的人向来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别看现在没发怒,指不定一会儿便会让亲卫来拿人。
姜贞整袖起身,拱手向朱穆道,“明公,雷鸣不胜酒力,所说之话不过醉语胡言,明公莫放心上。”
“我怎会与醉酒之人一般见识?”
朱穆强压心中不喜。
“明公宽厚。”
姜贞道,“醉酒之人容易生事,若再待下去,只怕会毁了明公之宴。”
朱穆摆摆手,“你先送他回去。”
姜贞微颔首。
“修文,扶你雷叔回去休息。”
姜贞对赵修文道。
一团孩子气的赵修文哎了一声,从座位上起身,拱手向朱穆道了一声失陪,才去搀扶“醉酒”的雷鸣。
三人走出宴会厅。
“主公,雷鸣欺人太甚,主公怎不让我等杀了他!”
三人走得远了,厅中诸将愤愤不平。
朱穆冷笑,“方才他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动手?”
“等他走远了,才敢向我请命杀人?”
“”
这不是因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吗?
只敢事后口出狂言,不敢当面动手杀人。
诸将面色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