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的关平安
关平安不知她离开家之后,齐景年和关天佑俩人又进行了一翻“交流”。当然,她就是知道了也无计可施。
要不她怎么会说这个世上谁最了解她?非她爹爹莫属。她老子一准按时上班,最多骂她一句熊丫头。
此刻,她正懒懒倚靠在座位上,双手随意地搭在腿上,双腿交叠着,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惬意。
什么被逼得离家出走,什么只怕想得太多,那是啥东西?她纯粹是待一个地方待腻歪了,想动一动。
要是之前,她可能会顾忌到她娘离不开她,可现在她出门几次,又住校一个学期,她娘不是习惯了么。
齐老二齐建民家,关平安并未上门。
明摆着她人一到会让齐二嫂为难,不说对方忙着上班还要接送孩子,万一小北追来,她是等还是不等?
这一次,她就想安静点,身边不会有同行人,不会有那么多琐事,可以容她静静地走一走,看一看。
天黑了,休息在小葫芦;天亮了,四处逛一逛,走走停停,无拘无束的,好好享受属于她一个人的时光。
等回程或许她会路过这里,到时候与齐二嫂见一面。现在已经过了地方,马上大草原就近在眼前。
关平安一直以为自己是老江湖,是不是确实如此?这一点没法验证。反正到站乘客下车时,她已经跟上了人。
——跟上在车上刚认识的一位从京城儿子家探亲归来的老俩口,她欣然接受老大娘的邀请上他们的部落做客。
关平安已经好久没坐马车,来接这一对老俩口的就是一辆马车。车老板子还是老俩口的大儿子,很豪迈的一位汉子。
一家三口几句蒙语之后,这当儿子的就噼里啪啦地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代表他巴图家热烈欢迎叶家姑娘到访。
对的。
在外,关平安很少姓关。她通常都姓叶,她娘叶秀荷的叶。更别说这回是满蒙一家亲,她还能秀上几句满语。
据说,不知是不是确有其事,反正据她四姥爷有一次喝高所说。长城以北,但逢有幸存下来的部落,几乎没有她姥爷叶五爷不认识的族长。
出发之前关平安就计划好了。这趟上草原万一遇上搞不定的事情,她就报她姥爷的大名儿,正好试试四姥爷有没有吹嘘。
出了车站,马儿开始跑着,赶车的巴图大爷哼起了小调,而巴图奶奶也开始温言介绍起马车所经过的地方和风俗。
马车上一路而行,耳边不再是熟悉的京片子。一阵阵和风吹拂而来,仿佛迈过城里酷暑瞬间跨入初秋季节。
难怪在车上时,巴图爷爷就说他的故乡是夏季无暑,巴图奶奶接着附和夸她这个时节上草原就对了。
草原夏季无暑,更是风景迷人。
这时,正是黄昏时分。远远望去,在与天空相吻的地平线上,一个巨大的鸡蛋黄染红了无边无际的草原。
“美吧?早上日出更美。草甸子上长满了野花,我家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孙女每回回老家就喜欢看日出。”
“那孩子啊,跟你一样,也学画画的。去年还把她爸的相机偷出来,说是要拍下来回去给她什么教授欣赏。”
“今年放了暑假原本是要回来,听说她什么同学是南方的,那孩子又跟她同学跑去看什么南方的日出。”
听着老人说着说着,又说到她的孙女,关平安的笑容越发灿烂。那位不相识的姑娘有这么慈祥可亲的祖母,真是幸福的孩子。 从这位巴图奶奶的身上,关平安仿佛又看到了她姥姥的影子。或许,她应该放下一些纠结,抽空回去看望看望她老人家。
穿过大片大片的白桦林,据说距离他们巴图家是越来越近了。果然,目光已经可望到远处一朵朵犹如蘑菇似的蒙古包。
刚刚一路上巴图奶奶就说了她家养了多少牛羊。就连马匹,今年她的大儿子巴图大爷与族人就好运地套中几匹野马。
老人有老人的喜,同样的,自有她的忧。据说她族里如今除了老、中年人,能蹦出去的年轻人都不愿回来牧羊。
她啊,担心将来一代子孙接着一代子孙忘了他们乃是马上人家。如今她家就只留下她大儿子夫妻俩守在他们二老身边。
蒙古包上飘出了缕缕炊烟,其中之一就是老人的大儿媳在开始准备晚饭。听到外面动静,女主人正从蒙古包中走出来。
好运降临又一次关平安。连关平安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一世,她财运福运那是一个叫一个惊人的。
半道上认识的巴图奶奶在这个小部落的人气就很旺,旺到她都无须试用她姥爷叶五爷的大名儿,她已经收到各家主人热情欢迎。
因长得好,有优待?
非也。
出门在外,她从不怕事,但她也不会随便惹事。从自家出发前,她就做好了伪装,伪装成长相普通姑娘。
夜幕下,燃起了篝火。
关平安看着眼前一张张的笑容,这些热情好客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