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宁把刚刚康妮送给他的话还给了她,“你猜呢?”
“你想干嘛冲着我来!”康妮“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要碰我的家人!”
靳以宁转动轮椅,来到康妮近前,“不好意思康小姐,你说得对,我确实没立场、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的人到s市后,会把你妹妹的病例资料带回来,交给港城最好的心脏外科医生团队。”他说着,从西装的内袋里取出一张名片,摆在大理石茶几上,“这是我助手的名片,接下来你可以和他对接,无论你是要钱还是要别的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康妮看着桌面上的名片,切切实实地愣住了,她没料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完全猜不出靳以宁究竟想做些什么。
“你的过去和现在,我都不过问。”该办的事办完,靳以宁无心在此地多留,转动着轮椅,继续往门外走去,“但是,你以后不要辜负他的真心,更不要让他伤心,好好和他在一起。”
临出门前,靳以宁回头望了眼桌上那印着丽都酒店金色招牌的外带盒子,对康妮说,“还有,把这个带回去,就说是你买的。”
◇ 立场
边亭光裸上身站在镜子前,检查着后背上的伤。
小的时候,他妈妈总是说他命贱,长大再看,贱也有贱的好处。这么长这么深的一条刀伤,没有去医院处理,十几天的时间,竟也愈合得差不多了。
也说不上是完全痊愈,至少现在回去,只要不脱衣服,就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边亭这么想着,捞起搭在洗手池上的t恤,套回了身上。
蒋晟书房里的那支录音笔是拿不回来了,计划彻底失败,但是让边亭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靳以宁他们似乎并不知道那晚有人被丁嘉文捅伤的事。
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阿亭,过来搭把手。”边亭还没有琢磨透这其中的关窍,厨房里传来了康妮的声音。
“来了。”边亭把t恤从头上拉下来穿好,走出了浴室。
仔细算算,边亭也出来了不短的时间,今天他要告别康妮,回靳以宁那里去了。为此康妮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亲自出门上菜市场买菜,打算洗手给边亭做了顿午饭。
这还是边亭第一次见康妮进厨房,今天她没有化妆,乌黑的头发高高扎起,露出了曲线优美的脖颈和雪白的面庞,打眼望去,像极了九十年代挂历上的影星。
边亭在心里暗暗感慨,女人的换头术果真厉害。
康妮正在水槽前处理一条鱼,看见边亭进来,交代他:“过来帮我把葱姜蒜给切了。”
说话间,康妮手起刀落,利索地把鱼开膛破肚,边亭看了她一眼,拿起刀,切起案台上的几瓣生姜。
客厅里当了多年摆设的电视机今天难得发挥了作用,兢兢业业地播放着整点新闻。厨房里哗哗水流声,咄咄切菜声,和新闻主播的播音腔,交织成了久违的平凡生活画卷。
不知这样的人生属不属于康妮,但并不属于边亭,吃完这顿饭,他就要回到他的江湖去了。
奇怪的是,他并不留恋,甚至还有一点归心似箭。
“没想到,你的动作还挺利索。”康妮把剥出来的内脏放到一边,将鱼肉放到清水下冲了冲,瞥了眼案板上大小均匀的生姜,“我还以为你在靳以宁身边当小少爷的,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确实是这样。”边亭用刀把生姜拨到一旁,开始动手剥洋葱,“这些事都是我小时候学会的。”
康妮的这几个形容词,精准地概括了边亭这些年在靳以宁身边的生活。边亭想,如果靳以宁有了孩子,肯定会把孩子宠得无法无天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边亭被自己脑子里上演的小剧场逗乐了,但转念想到靳以宁很快就要结婚有孩子这件事,微微上扬的嘴角又彻底抿紧。
边亭的心理活动,康妮没有察觉,见他刀工不错,就放心地把刚杀完的鱼丢给他去料理,自己转身去照料炉子上煲了一上午的汤。
边亭专心把案板上滑溜溜的鱼肉切成片,随口问康妮,“最近怎么都没见你晚上出去上班?”
“有大金主苞养了我,我已经上岸从良了。”康妮掀开汤锅的盖子,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又将勺子伸进去搅了搅。
“真的?”边亭停下刀。
康妮笑着应道,“嗯。”
边亭转过头去,继续闷头切鱼,其中的内情他并不了解,没有随意发表评价。
“开玩笑的啦。”康妮见边亭把她的玩笑话当了真,放下锅盖,“我已经从ktv辞职了,很快就要走了。”
“去哪儿?”边亭问,听说康妮忽然要走,他有些惊讶。
“我打算回老家去。”康妮往汤里加了点盐,舀起一勺,尝了尝咸淡:“我得到了一笔钱,再加上之前你给我的那些,已经够开一间舞蹈教室了。以后我可以教小朋友跳舞赚钱,把妹妹的病治好。”
康妮家里的状况,边亭大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