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说得出口。
哪来的钱?哪来的粮?两头猪还不能出栏,就卖不了钱;年底分到的钱,她娘还想起屋子。
关小兰很是怀疑妹妹压根就是故意在外面晕倒,可偏偏她爹当真,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她哪里做得不好?
能干活绝对不偷懒;打碗粥都尽量打稀的。
上孝顺爹娘,下护着弟弟妹妹,哪怕妹妹老是阴阳怪气的,也觉得这是亲妹妹。她是大姐,她让着。
错了吗?
某时候。
一个人的改变就那么一刻。也许很快爆发,也许如同种子默默地发芽,缺的就是时间和刺激。
关有禄自认他不比关有寿差,自认他也是一位好父亲,自认他也能宠着闺女,但他忘了一碗水很难端平。
而他偏偏就还有一位闺女。
他是下了决定等腿一好,就去林场当临时工卖苦力,却忘了最是乖巧的孩子,她心有这个家。
人心伤不起。
“好了,快躺进被窝睡一会儿,爹干活攒钱给你们上学。”
“爹,我奶……”
“放心好了,你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姐大了,你弟还能等两年,爹跟你爷奶好好说说就行。”
大了?
我就比妹妹大了三岁不到。
真要上学,不是应该先我?翻过年我就十二,再不上学就没机会,妹妹才八岁啊,十岁上学都来得及。
不能这么想的。
连她都要闹着上学,爹娘还不得累死。
关小兰咬了咬嘴唇,暗暗劝慰自己,吐了口长气,站起了身。对,爹娘养大她不容易,她不能没良心。
早些搓好麻绳,再去队里领些青麻,就能换不少工分……
可为啥老想哭?
明明她不爱哭,也不想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