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堂屋,终于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清洗好碗筷的叶秀荷解下腰间的围裙,看着西屋愣了一会儿。
被限制不准动手的关平安坐着小木扎上双手托着下巴,眨了眨眼,“娘,你是不是担心哥哥啊?”
叶秀荷摇头笑了笑。
她男人不安排好,是绝对不会让孩子上车。等回头到了站,就是齐家没人去接,义叔都不会落下。
“就是一下子冷清了。”说着,叶秀荷又摇了摇头,“这个点儿,也不知你哥他们俩在车上睡着了没。”
“肯定睡了。”关平安放下双手,站了起身,“你放心好了,车上有萍姑姑照顾,到了京城,我哥可痛快了。”
“你不高兴了吧?”
“让我去,我也不去。平时还好,现在就是有金子捡,大过年的,我也不去。我是一定要陪娘过年的。”
叶秀荷抱过闺女一低头就揉搓着她的小脸,“好闺女,娘幸好有你。儿子有啥用,将来娶了媳妇都是别人的。”
关平安乐得咯咯直笑。
片刻之后,她还不忘继续卖乖,“那是当然的,我可是娘的小棉袄。小棉袄不离身的,穿着可暖和了。”
关有寿送走马振中两口子,与往常一样,临睡之前巡视一遍前后院。完毕之后,他一进屋就听到此话。
“破了几道口子补上了吧?”
“有的。我又絮了棉花,还给绣了花。爹爹,我困了,不陪你和我娘唠嗑哈。”说着,关平安揉了揉眼睛。
见状,叶秀荷赶紧站直推着闺女就要回房,“是得要睡了,昨晚准没睡好。可把你姥给担心坏了。”
关平安赶紧身子一扭,逃开她娘的“魔掌”,飞速摸黑就往西屋跑去。她还想趁没人进小葫芦呢。
“慢点,小心碰到凳子。”关有寿眼疾手快地拉住媳妇,一手掌灯,一手搂过她的肩膀,“你也慢点。”
西里间,爬上炕的关平安无语地看着进来的爹娘,“你们瞅瞅,我早就铺好了褥子。我都是大人了。”
叶秀荷连连点头,“行了,快躺进去,等你睡了娘和你爹就回房。明儿个还是搬回东屋,离得近,喊一声都听到。”
西屋又能离得多远?
关平安唯有点头,麻溜儿地脱去毛衣毛裤,立马钻进被窝。她要敢多说一句,她娘亲就会有无数次句等着她。
“幸好你不是昨儿个回来,那风刮的可真大。我刚刚一下马车,还没和我娘说上一句话,院门就啪的一声甩过来。”
闻言,关有寿连忙侧头看着替孩子掖棉被的媳妇,“伤到了哪儿?还疼不疼?抹了药膏没有?”
“没事儿。”说着,叶秀荷连忙按住要起来的闺女,“真没事儿,当时你姥姥就扯过娘,我们都没事儿。”
关平安心神一松,乖乖地躺好。差点吓死人,她姥爷家的木门厚度可一点儿都不比她家的逊色。
早前伐木的规矩没有如今严苛,稍稍讲究点的人家,院门的厚度都是往死里整,就是以防山上野兽撞击。
就说她家这原主人,土墙都塌了一截,可院门还是纹丝不动,包括屋顶的檩条一根根的都是好料子。 当时改建这五间房时,凡事来帮忙的人,谁不说她爹买了这个院子一点都不亏。五十块,养一头猪就赚回。
“早知道我昨儿个就不回去,幸好有孩子大爷在家。孩子爹,我把咱们家快过期的布票都给我娘送去了。”
“应该的。”早前丈母娘就时常给俩孩子准备过年新棉衣棉裤。“你今年没给他们二老准备新棉袄?”
不可能埃他就见媳妇好几次踩着缝纫机,然后铺在炕上絮了棉花,又跑进里屋踩着缝纫机。
看那颜色就是给老人。再说分家之后,媳妇可一直没忘记每年都会准备一套夏装和冬装孝敬她父母。
“……有的,那天送年礼就给带过去了。”叶秀荷挠了挠脑袋,看也不敢看他,“我看我娘给咱们仨孩子都准备了过年新衣,就每年分的那点布票,家里肯定是凑的,想想就没跟你商量。”
就靠每年定死的那么点布票,她侄子本来就多,她娘再凑一凑,大小伙子了肯定都要打补叮
年底集市上倒是有卖不要不怕布票的土布摊位,但用来做衣服裤子不结实,一个小树枝就能裂开一个大口子。
关有寿能不知这个道理?
闻言,他顿时哑然失笑,“应该的。交给你的东西,你就可以随便用。其实娘她可以别忙活的,孩子长得快,真没必要。”
关平安瞄了瞄她爹又赶紧闭上眼睛。你不对噢,话里有话的。啥叫交给你的东西,你就可以随便用?
“我不好提义叔和齐家给了咱们寄了多少东西,怕嫂子听到不好。我就说了孩子她老姑就老给我捎些不要票的布头,咱们家孩子真不愁穿的。可我娘说她准备她的,跟外人不是一码事。”
叶秀荷说的布头是个特殊情况。通常买布,买袜子、帽子所有的棉织品是都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