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终于到
这一晚,总算相处融洽,没出一点茬子,顺风顺水的过去了,可过完节日,收庄稼也就进入倒计时。
盼了大半年的秋收终于到了。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入秋以来,黄灿灿的谷穗迎风摆动,红莹莹的高粱耷拉着下了头,一切在向人们预示丰收即将来临。
屯里人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的好收成,所有人脸上都绽开了笑颜,就等上门派了工作人员下来巡查。
巡查什么呢?
巡查今年收获情况,有没有什么天灾出现?田间地头庄稼收获会如何?再定下需要上交的公粮标准。
当然,扣除一部分税,国家还是给钱的,虽然少了点,但比起前朝的苛捐杂税,足矣让淳朴的农民们觉得天经地义。
尤其那些经历过贪官污吏剥削,经历过鬼子大扫荡的老人们,他们更是心怀感恩,不屑于弄虚作假。
唉……自古最穷最朴实的还是老百姓。
这些巡查的工作人员一到,大队长马庆国和赵支书立即召集队干部和队里出名的老庄稼把式们。
请来的老庄稼把式们都有看家本领,他们用一双双老眼看牲口种地定农时看天气,避免了很多损失。
农忙就是抢收,与天在抢。
为了更为准确,几位老爷子各自将最近几晚夜观的天象结果报出来,以供队里合理安排。
这可是事关一年收成,更是关乎一年收入,谁也不敢马虎,要是掉了链子,真的会成为罪人。
生产队里是如何商量,关平安不知道,但很快的,刚过下午一点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钟声……
一转眼功夫,家家户户、老老少少,全部上阵了。
麦地里,一溜儿的老庄稼把式排成一排,足足有三十号大老爷们,后面乌压压的又一排娘子军。
一队生产队的场面很是壮观,可惜她爹在前,她娘也不幸地在后,而她兄妹俩人?编外人员都轮不到。
倒是包含放了农忙假在内的一群半大不大的小屁孩们,各个跟猪八戒一样,身后拖一个“九齿钉耙”。
他们正等待大人们整出一块空地,他好用耙子搂起大部分掉落的麦穗,要争取做到颗粒归仓。
剩下的小小屁孩不是跟在各自爷爷奶奶的屁股后头,在打麦场看场晒场,就是照望自家奶娃娃弟弟妹妹们。
往年生产队长还会临时指派一名人缘好、干净的老太太为战时托儿所长,把一帮没有人管的孩子圈了起来。
今年却连同杀猪犒劳活动都一块儿结束,就是不知是啥意思?(感情你还惦记没分到肉?)
很快,她的思绪被打乱。
哨子一响……
前面的一排大老爷们立即哈腰,唆唆地割起小麦,后面的娘子军撅着屁股,把他们收割下来的小麦进行捆扎。
还有剩下的一队社员们各自开始马不停蹄地用牛车,用板车,用挑的,飞快地运往打麦常
放眼望去,广阔的田野处处干得热火朝天,明明是很累的活儿,可个个嘴丫子都咧到耳朵上面。
关平安眼珠子一转,不用她娘催促,更不想她爹分心,麻溜地拉起小兄长,撒腿就往家跑去。
“妹妹,要上山了吗?”
“不是。接下来爹娘一定会忙坏,咱们先干完后院那点活儿,趁着天好抓紧时间晒干了存起来。”
“好吧,不过得快,说不定队里还要咱们这么大的小孩帮忙。” “很快的。”
她也想现在就上山,可要是不趁着父母如今忙于秋收,她根本没法将小葫芦内的收获掺入其中。
尤其苞米楼子明晃晃地搭在前院,要是“收成”太好,也太扎眼。早点晒干了,早点脱粒,也好早点存到仓房。
这边兄妹俩人忙于挖土豆,翻花生,晒高粱、晒大豆、晒苞米棒子……那边捣蛋的来了……
那犹如牛犊子般的黑子闪电般从后院窜入,背上驮着一个麻袋,麻袋口还蹲着吱吱吱叫个不停的小黑。
不用关平安指挥,黑子的狗身子一抖,小黑一跃而下,麻袋也随之滚入在地,袋口滚出了松塔。
“哇,咱们家黑子和小黑可真聪明。”
关平安无语地指了指小弟们。
这对鼠哥狗弟立即麻溜地窜到她身边,献媚地叫了几声往地一打滚,吓得关平安连忙喊停。
“妹妹,别骂它们。小黑和黑子多乖呀。”
是乖,可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关平安暗自叹了口气,揉了揉这俩货脑袋,只能再调教了呗。
——咱是聪明,可也得藏着点。
“哥哥,看来咱们明天得先上山一趟。”不先安稳住小弟们不行啊,这年头当老大可真不容易。
“好,这里干完,明天一早咱们全晒动院子里,给爹娘送了饭就上山,能有不少时间,爹娘他们也猜不出。”
听听……她哥哥好像也被她给教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