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稍稍大点?
信毕竟是信,纸上终究没有亲临其境有更深体会。况且哪怕是对最好的哥们,关有寿也不是爱炫耀之人。
最多,见马振中在信中担忧时,他就一笔过得很好。要不他就说已经安顿下来,住的院子比老家稍稍大点。
这叫稍稍大点?
站在关家院子的大门口,马振中惊得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差点掉落在地,再被哥们拉进门过了垂花门。
他可愁死了~
“义叔,这是您老的宅子?”
“哈哈哈……”梅大义指了指飘飘摇摇的雪,示意他先进正房,“快进屋歇会儿,有的是时间再唠。”
马振中默了。
同样的,四处张望的马明海被关天佑扯进来时,他也默了。差异实在太大,他爹在车上还说越是大城市,住房越紧张。
他信的。
说好的三叔一家子挤在一间屋;说好的三叔过得不容易咱就劝他一家子回屯;说好的三叔报喜不报忧呢?
马明海也没时间发愣,关天佑已经拉上他去往东厢房,“先放行李。你爹和我爹他们俩肯定是要通宵唠嗑,你就跟我们祝”
“天佑……”
“饿坏吧?我娘马上就下班,她今儿个请不假,不过能早点回来。单位离家里不远,马上就回来,一回来咱们就开饭。”
当然,这指的是晚饭,下车面,肯定会先上。倒不是必须要等他娘到家方能开饭,而是他梅爷爷同样还未到家。
今早上班之前梅爷爷就说要见他爹最好的朋友,一定准时下班。为了免得吓到小伙伴,关天佑觉得很有必要先做个解释。
就如他妹妹,安安一早就开始启动大厨房一样,可不就怕马大爷一日三餐上隔壁院吃饭不自在。
正房东屋。
关有寿也不废话,推着哥们先进卫生间,指了指柜子上叠好的换洗衣物,“你先泡个澡解解乏,我就在门口。”
“……先等等。”
等个啥?
关有寿瞪了他一眼,随即畅笑出声,“晚点我会跟你解释。别大惊小怪的,不就一个破院子嘛。”
马振中虚指点了点头,没好气地踢了一脚,看着往木桶里放热水的哥们,他单手叉腰总算找回了副大队长的气势。
“不用晚点,你在这说就行。哼!破院子?打量你哥们没见识?皇城根儿的破院子?你不会真当了上门女婿吧?”
“这宅子姓关。”
“你不是改了梅志国?”
“户口本上我还有一个名儿,关中华。这套宅子的户主就是关中华,就是我。现在明白了不?”
马振中歪着脑袋注视着哥们,形如便秘,“不,不会是我想的吧?你真不是你爹娘的亲儿子?”
关有寿好笑地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一张脸。
“嘿嘿……”马振中讪笑两声,“我就知道不可能,就你这张脸一瞅就知道你是你娘亲儿子。”
“爹呢?”
“啊?”马振中顿时一愣,“老三?”
要不是情非得已,关有寿真不想瞒好友。但让他误以为自己还是关绍宽的儿子,正如先生所言的又极有可能误导好友。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好告诉你。我媳妇干爹就是我父亲的弟弟,目前咱们那边就我老丈人知情。”
马振中不敢置信看着说完悄悄话挪开脑袋的好哥们,挖了挖自己耳朵。他刚刚是没听错吧?
关有寿郑重点头,“保密。”
“你啥时知道的?”说完,马振中立马大手一挥,“算了。往后千万别跟第二个人提起。我懂了,难怪,难怪。”
难怪好好的,突然母子俩人离心;难怪义叔一到屯子,关大叔连人都不敢见;难怪……一切就说得通了。
“欢喜跟你最像。”
关有寿摇摇头。
居然也不是亲的?至于其他几个?更不可能是了!马振中拍了拍他肩膀,“这样挺好的,咱可啥都不欠了。”
关有寿苦笑点头。
“现在我就不怪你临阵脱逃了。”马振中乐出了声,“你是不知道没你在屯子里,哥们的日子有多难熬。”
关有寿眼睛一眯,“有人欺负你?”
见他要发怒,马振中笑得更开心,“哪呀,有我大伯顶在前头,在前边还有耗子他们,谁敢欺负我,就是老想你。”
关有寿哑然失笑,踢了他脚,“快洗,娘们唧唧的。”
“果然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开始脱下外套的马振中白了他一眼,“现在交了多少哥们,快坦白从宽。”
“冤家哟~”
马振中顿时笑喷。真好,老三终于熬出了头。如同卸了包裹,马振中此刻的心情是出奇的轻松。
他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老三亲爹到如今是生是死,更不知为何老三到前两年才得知身世。
但这些重要吗?
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