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省城
这一趟,关有寿来的急,走的也急,急匆匆的,但也比他计划内的只待两晚又足足翻了一倍。
收获?
肯定是不少。
哪怕有些不是他想要的。
但不得不说他先生还是待他一如既往。甚至好像有愧意似的,连手上的人脉关系都恨不得一下子全交代了。
他关有寿才不信先生所谓的什么为人师,缺席了二十年的教导,所以抓着弟子该补课可得补课。
但……非常令人忧伤的是,他就如孙悟空如何也斗不过如来佛似的,加上一个义叔掺和,居然又中计了。
不走?
再不走,随着结交的上层人士越来越多,他怕自己压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可无数次的经历告诉他,想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更多,他怕了。
尤其与人交往都要时刻提防着,都要一句一句地分析对方话里之意,都要凡事先为自己留余地,累得慌。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最起码在没确定生父安全之前,他不想也不敢有野心。
从列车下来,关有寿毫无意外地被叶兴旺给逮祝至于是否有意的,谁知?可却将他老表弟给乐坏了。
“咋样?义叔他腿好了不?”
“比以前肯定好很多,接下来就要看康复程度。”说着,关有寿不忘拍了拍军大衣内兜的地方。药膏他多的是,毕竟药方子都来自他家,可如何对外解释?因而就有了趟他去京探望他义叔要些药膏给他大姨的借口。
刘翠香的腿疾倒是与梅大义的情况不同,无须再动手术,只需外敷减轻症状,也因而她还不知外甥一来又跑哪去。
再见到关有寿,她还以为他又从家里跑出,难免埋怨老儿子瞎来,火急火燎的又让外甥多跑一趟。
“三儿,老二这回到家有两天了。快进屋,他一早去见啥战友,后响就回来。饿坏了吧?快进来先垫点肚子。”
被老娘白了一眼的叶兴旺嘿嘿地直笑,也不解释,关键是他也不想解释。他三哥压根就不想让人得知进京一事。
他理解。
换成他也不想说。
要是被他小姨老俩口得知义叔大有来头,就连治疗腿疾都能在军总院用最好的药物,他们不乐疯了才怪。
就就前段日子,他还听表妹夫李铁军说表妹儿刚在供销社上班就被她那些嫂子弟妹缠得没法子。
后来还是三哥发了飙,放下话说谁谁婆娘要是连娘家人都带上骚扰他老妹儿工作,他不介意让人尝尝蹲篱笆滋味才好些。
也就是好些。据说那三位婆娘算是怕了三儿,可奈不住她们可以挑唆各自的男人亲自过去,冤孽哟~
叶家的老二叶兴达。
比关有寿虚长了五岁,今年三十一,正是雄心勃勃往上冲的年龄,他如今就在南方某一军区服役。
而与他一起归来探亲的战友王富贵也算是关有寿幼时的小伙伴,因与叶兴旺有交往才有了交集。
哦,对了,王富贵已经改名王爱军,听得关有寿怪不习惯的。也就是这位老娘早早就死了,不然她的富贵准会被拍扁。
这俩人都比关有寿虚长个五六岁,要论幼时的交情?关有寿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他们好怀念的。
想当年都是屁大点的孩子。尤其是这王富贵,咳咳,这王爱军,他真不喜欢对方老蹭他东西吃。
可这家伙别瞅长得虎头虎脑的可没眼力劲儿,赶也赶不走不说,也是第一个听他挨罚就帮他喊冤的小伙伴。 虽说没人听他的,但也就是他哭得鼻涕都带了泡儿。等他关有寿决定以后多罩着点他,人家又随父母搬走了。
“你们俩后来是咋又勾搭到一块的?”
由这个问题一展开又是一段狗血缘分。这俩人居然还是通过各自媳妇重逢,听得关有寿乐得哈哈大笑。
“你也知道富贵小时候长得有多寒碜,这家伙又改了名儿。要不是你嫂子说她妹夫也是咱省的,我还真不敢认。”
“就你瞎的,我一眼就觉得眼熟。还怪我呢,谁知道你大名儿?三儿,你说好笑不?这家伙第一句话问我的是啥?”
关有寿好笑地瞥了眼叶兴旺,“芝麻饼?”
“对1王爱军用力拍了一下自己大腿,爽朗地大笑出声,“可不是么,你说他咋就忘不了我欠他一个饼子?”
“胡扯,明明是你说第二天给我们俩带芝麻饼,结果说完饼子没有,眼泪儿倒是留下了一大把。”
“就是啊,当时我就有预感这一走,咱们仨再见面要很久很久。谁能想到真的,如今咱们各自的孩子大了。”
不提孩子还好,这一提,急切想归家的关有寿是陪他们好好唠了大半天,但酒更是不敢多喝了。
为啥?
对面的小伙伴用心险恶得很,这一绕二绕的,居然绕到他闺女身上,一双眯眯眼都快要发出绿光。
少来!
什么儿女亲家的,绝逼不行!他就是个泥腿子,他闺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