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半
“荣华郡主,这……”
湘绣看着桌上那摆在碟子上被她挑出来,堆成了一座小山的羊皮酥果,再瞅瞅那已盖上了盖子的食盒。
方才她可是清楚瞧见,那食盒里头白玉瓷碟上头拢共不过搁了八块羊皮酥果。
湘绣面上写满了困惑。
试图想让荣华郡主江桌上那碟子里头的果子,再取些添入食盒里头去。
毕竟这可是要送给太后娘娘的。
若是就这么拿了去,太后必是又要数落上几句。
宋锦悦却不想过多解释,而是拎起桌上的黑漆食盒,强硬塞到了湘绣手中,她拉着湘绣便出了昭华殿。
又将人往殿外送了几步。
见宫道上无人,她这才停下脚步,看向湘绣,“湘绣姐姐,此事便依着我罢,你莫要多问,无非不过叫太后数落上两句罢了,可这些糕点,怕是能救姨母一回也说不定。”
她神色闪过一抹异样。
这些年,混迹在深宫之中,湘绣早在其中磨炼地息怒无色,不苟言笑。
郡主这几句,却叫她听出了旁的端倪来。
她心下会意,便不再纠结于此事,这才行了一礼,往太后的寝宫而去。
宋锦悦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一般,两步追上前,唤住了湘绣。
“湘绣姐姐,莫要当着天后的面提起我入宫之事。”
湘绣微怔,点了点头,答道:“荣华郡主放心。”
宋锦悦这才目送着湘绣走远。
而她则是回了昭华殿内等候着姨母她们归来。
看着那摆在桌上的羊皮酥果,她随手拿起浅尝了一口,一股浓香甜烈又伴着羊皮酥脆的油腻,在唇齿之间反复交织。
果子内里透着浓烈的香甜与一丝浅浅的咸香。
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她只浅尝了一口便作罢,将那余下的羊皮酥果搁在了茶垫之中。
足足等了两刻钟,姨母她们才归来。
宋锦悦听见外头宫娥的声音,急忙出去迎接姨母。
她缓缓行了一礼,“姨母、外祖母、舅母。”
皇后上前一把扶起了她,笑道:“悦儿,快进去说话。”
等入了殿内,昭华殿掌事湘绣将殿内的宫娥一一支了出去。
皇后倚着软枕侧身坐在凤座上,章老夫人同谢氏坐在右侧位置,宋锦悦则坐在了左侧的位置。
“姨母,表兄今日写了一些字出来。”
随着宋锦悦话落,殿内的气氛也严肃了起来。
皇后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章老夫人的心也跟着高高悬起。
谢氏一边观察着婆母的身体,一边也屏气凝神看向外甥女。
“是尤总管奉太后的旨意,给太子殿下下了毒。”
皇后心中微惊,此事她只是有些许猜测,并无证据表明,故而这才将太子送去了章府。
章老夫人不由皱起了眉头,双眼微微眯起。
谢氏听的尤为震惊,万万没有料到,太子中毒之事,竟然事关太后娘娘。
“太子殿下也不知是何毒,只是因着身子还未恢复,暂时无法说太多,姨母,我此番入宫,是想叫您提防太后,再暗中调查尤总管一番。”
“悦儿,此事姨母知晓了,你莫要插手此事,一切自有姨母在。”
皇后眸中透着一抹担忧。
宋锦悦点着头,明面上算是答应了姨母。
她同外祖母及舅母一道儿离宫之时,特意将羊皮酥果待了一半出宫,余下的便留在了姨母寝宫。
并且嘱咐姨母,这些羊皮酥果仔细收着。
她担心太后会用从姨母处寻得的羊皮酥果做文章。
皇后自是听了进去,叫她不必担心。
外祖母拉着她一道儿坐上了章府的马车。
马车内,章老夫人紧紧握着外孙女的手,叹了一声又一声。
“这快到年下,竟生了这么多事情来,这个年、恐怕都要过的不安生……”章老夫人叹着气。说道。
谢氏听见这话,垂下眸子,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
宋锦悦心中惆怅,还是极力维护着面上笑意,宽慰着外祖母,道:“外祖母不必担心,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
章老夫人看着外孙女,心中暗叹,到底养在深闺,虽聪慧,可到底心性还是略微单纯了些。
为了缓和马车内沉重的气氛。
宋锦悦打破了沉寂,这才同外祖母说起昨儿秦晟去国公府之事。
“外祖母,秦大人同我父亲商议,将婚期定在了年下二十九。”
章老夫人同谢氏齐齐看向宋锦悦,具是一震。
“悦儿,怎这般仓促?”
“是啊,不是定在了明年春,怎么……”
谢氏说了一半猛地顿住,倒是忘记了一件大事,她看向婆母,见婆母也是一番恍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