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血色,瞧着倒是颇有些骇人。
她心下一空,身子软软靠在母亲沈氏身上,沈氏并不知女儿已有了身孕,还只当宋锦夕是生了病,心中不免也有了几分担忧。
可见女儿那藏在袖中的手指死死拽着她的胳膊,沈氏心中没来由一空。
总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来。
沈氏母女的表情尽数落入宋锦悦的眼中,她微微垂着头,掩下那唇角得意的笑。
心中喃喃,宋锦夕,今日便是注定你声名狼藉之日。
宋锦悦抬起头,看向王太医,焦急询问着,“王太医,我大姐姐到底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隐疾不成?”
随着宋锦悦话落,宋锦夕怒瞪了一眼宋锦悦。
她已然想明白了,今日,是宋锦悦为她布的局。
可是即便自己声名狼藉,于她又有和好处?
她们同是国公府的小姐,她的丑事若是暴露出来,宋锦悦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
宋锦悦就如此恨她?一点都不为自己考虑?
她的眸中满是探究与不解,宋锦悦自是瞧见了宋锦夕不解的目光,她直直迎上宋锦夕的眸子,眼底含着笑意。
是的,只要能让宋锦夕失去一切他引以为傲的东西,那怕要让自己受到等同的反噬,她也在所不辞。
宋锦夕带给自己的那些苦难,她一定要宋锦夕都经历一番。
“王太医,您便直说吧,莫要叫太后同陛下担心了。”皇后不由催促道。
此时,王太医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水珠来。
皇帝不由皱了皱眉,语气里也带了几分不耐,“怎么?”
王太医战战兢兢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这才幽幽道:“回禀皇上,宋大小姐无、无事、只是,只是寻常的孕吐之症罢了……”
王太医话落,再不敢去瞧主位上几位主子的脸色,只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席间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般地寂静。
宋锦夕在王太医话落,便已昏死在母亲沈氏的怀中。
沈氏眸子一沉,两眼一黑,也跟着昏死了过去。
顿时伺候在一旁的婢女慌了神,跪在地上,唤着二位主子。
太后的脸色阴沉至极,她冷冷瞥了一眼沈氏母女的方向,现下厌恶至极,恨不得立时叫宫人将沈氏母女二人丢出宫去。
她今日,如此给沈氏母女脸面,可这母女二人,不曾想,竟是如此这般上不得台面之人。
皇帝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
太子为着避嫌,侧过身子立着,六皇子也学着太子皇兄的样子侧立在父皇身后,独独贺元帧,他此时早已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只是王太医那句“只是寻常的孕吐之症罢了”,久久回荡在他耳中。
宋锦夕竟然怀孕了?
那她怎么没有派人来告知自己?
还在太后寿辰这日,闹的是沸沸扬扬!
宋锦夕腹中的胎儿,贺元帧没有一丝怀疑,因为她不会背弃自己,或者说,她不敢!
方才宋锦悦闹出的那些动静,他瞧在眼中,虽说心中有几分不安,可到底也不知宋锦悦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可现下,他终是明白。
这局,怕是宋锦悦一早就布下的,只是宋锦夕这个蠢货,平日瞧着冰雪聪慧,今日竟犯了如此大的错误。
他不由看向宋锦悦,想要求证心中的揣测,是否属实。
一道异样的目光投来,宋锦悦寻着那目光看去,只见贺元帧正看向自己,只是眼底藏了一抹阴霾。
她微挑眉梢,瞥了一眼贺元帧,随即转过头去,同芝表姐耳语了几句。
章定芝紧蹙着眉头,听着表妹所言,朝着贺元帧怒瞪了一眼。
贺元帧这才回过神来,这才终于确定,这一切,都是宋锦悦的算计。
心中莫名有些失落,她竟如此记恨自己?
就因为他看上了宋锦夕?可就连父皇,即便如何爱重母后,后宫还不是佳丽三千?
他许诺过,宋锦夕的正妃之位,不会有一丝变动,为何她就是不肯原谅自己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呢?
哪怕揭露出他同宋锦夕的丑事会连累到自己,她也在所不惜?
她就真的这般将自己恨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