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刚说到做到,他回工地以后,再也没让孟娇娇去工地上班。
刘志刚要出钱让孟娇娇去学做甜点,将来开个蛋糕店之类的,孟娇娇想了想,说:“还是学理发更合适。”
刘志刚不解:“为啥?”
“哥,我在甜点房里打了一段时间的工,知道那些设备和原料有多贵。咱都是普通人,手里的钱是靠苦力挣来的,每一分都是血汗,不能一下子投进去那么多,风险太大!”
“再说了,咱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刚开始投进去的本钱越少越保险。还是学理发靠谱,大店小店都能开门做买卖,只要技术好,就算在外头摆个摊也能赚钱!”
刘志刚听后呆了片刻,上前捏捏她的脸,欣喜的说:“我们娇娇真的是长大了,考虑问题这么周到!”
是的,他切实的感受到了孟娇娇的变化,他刚把她从洗头房里救出来的时候,她连单独出门补办身份证都不敢,在街上遇见陌生人,话也不敢说。现在不光会自己找地方打工,连投资做生意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娇娇是个聪明的女人。
当然做生意的事并没做最后的决定,左右报班去学技术要到春节以后了,刘志刚让她再考虑考虑。
既然刘志刚不让孟娇娇回工地上班了,她便一直去那个甜点店打工,收入不高,但是刘志刚月底会补给她五千块做工资,闲暇时间她只做做家务,晚上给他暖被窝就好。
刘志刚重新回到工地以后,比往常忙了许多,几乎每天都有应酬,他已经开始接手钱总手里的工程,工作推进的很艰难。
但是不管有忙多累,刘志刚都会回来和孟娇娇一起吃午饭,即便晚上需要应酬,他也会回来住,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眼里只有孟娇娇一个女人,他只睡他自己的女人。
桂琴那边出了点事,刘泉骗光她所有的积蓄跑了,桂琴连气带伤心,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孟娇娇得知后,买了水果去探望她。
“琴姐,要不你报警吧,肯定能把他抓回来,钱也能要回来。”孟娇娇劝她。
桂琴躺在病床上流眼泪,瘪着嘴吭哧半天,却摇摇头:“他还那么年轻,报了警他这一辈子就完了。我…我的钱没了还能赚,没事,我受得住,左右他跟我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对我还不错,就当是我包养了个没心肝的小情人吧…”。
孟娇娇为她不值,同时也恨她没出息,那都是自己的血汗钱呢!
但是她毕竟是个外人,劝人的话能说,替人做决定的事儿不能做。
桂琴拉着她在医院里东拉西扯的大半天,最后问她借了一千块钱,孟娇娇虽然心里不痛快,也知道这钱借出去多半就是打水漂了,但最后还是掏给她了。
人都有落难的时候,比如她被骗进那个卖淫的洗头房,比如凤芝找到工地上对她大打出手。
刘志刚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桂琴曾为她挡过巴掌解过围。
孟娇娇、刘志刚、桂琴都一样,都是挣扎在最底层的小老百姓,关键时刻相互扶持一把才能不被社会的苦难彻底吞噬。
即便伸手扶过你的那个人也曾伸手偷过你的钱,夜夜在耳边说爱你的男人之前也压在别的女人身上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关键时刻他们没要你的命,没踢你下万丈深渊垫背,那他们依然是你生命中的贵人。
眼看着就到年底了,身边的人都在订回老家的火车票,几家欢喜几家愁。
孟娇娇不高兴,她不想回去面对牛大刚,也不想看见恶婆婆的脸。
可是除了回家,她又能去哪里?她毕竟是个结了婚的女人,身上有枷锁。
刘志刚也绝口不提订火车票的事儿,越临近年关,他回来以后就越沉默,只在上床后压着孟娇娇没完没了没命的肏,嘴里一遍遍的说着:娇娇我爱你,我只爱你,只爱你…。
可是再多的爱也改变不了他是有妇之夫的事实,也改变不了孟娇娇是有妇之夫的身份,越是改变不了,在床上亲热的时候就越疯狂,仿佛通过占有彼此的肉体就可以宣布那张结婚证是无效的一样。
孟娇娇接到的电话越来越多,牛大刚变着法的问她要钱,生怕她会拿着钱跑了,再也不回去了一样。
婆婆说出的话更加恶毒: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你也是我们牛家的人,只要没离婚,你就对大刚有夫妻之间的义务!
我问过村里的文书了,如果大刚借了钱贷了款,你得跟着一起还!你不还,法院也得抓了你回来还!
你跑不了!
你要是敢跑,我跟大刚就去找你爹妈要人,一辈子吃住在你爹妈那里,再不行我豁出去这条老命,弄包老鼠药和他们同归于尽!
一张结婚证困住了女人的一生,孟娇娇是,桂琴是,打听打听工地上为数不多的女民工,几乎每一个人都是。
孟娇娇第一次发出灵魂拷问:女人要这张劳什子证做什么?给汉子生儿育女,给公婆养老送终,遇见个脾气不好的,还得被拳打脚踢,女人结婚到底是找了个依靠,还是成为了婆家人的依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