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醒来时,二人还迷迷糊糊的,只能听见外头男人的哀嚎声。
崔舒若则坐在塌边,温柔的递上水。然?而公主直接推开,犹如母鸡护崽子一般紧紧抱住弟弟,任由水洒了满床。
崔舒若也不?勉强,她弯了弯眉,“这些日子我不?在,叫人冒犯了公主,我替他们赔不?是……”
她还没说完,就被公主大声打断,“你何必假惺惺,把我们骗走还不?是为了觊觎天下!”
“是啊,可带公主走之?前?,我问过您的,不?是吗?”崔舒若轻轻抿唇,笑得漫不?经心,“而这些不?叫假惺惺,叫礼义。纵使您现在跑了又能有什么?用,到处都是乱军。即便到了您外家身边,其实?也逃不?过傀儡二字。公主的祖父是如何起家登基的,想来公主也不?陌生。
我不?敢说公主随我走,来日过得能有多恣意潇洒,可您的幼弟,来日封个安乐王这个许诺,我还是敢给的。”
崔舒若重新命人倒了水,递到公主面前?,她轻笑,“我想公主是个聪明人,不?是吗?”
公主望着眼前?的水,惊疑不?定。
最后却还是被人喝下了,细弱的手臂,是小?皇子,他七八岁的年纪,眼睛却黑白分明,大口?喝完。公主本想生气?,却知?道弟弟做的很对,她们压根没有选择。
姐弟俩乖乖配合,之?后的路自然?顺得很。
直到她们到了建安王的地盘建康为止,才出了点差错。建安王而今跟汾水郡的晋朝皇室分庭抗礼,互相?抢夺地盘,大军出行少不?了粮草,因而可谓是雁过拔毛,过往的商旅几乎没有不?被劫掠的。
若只是要些钱财货物,崔舒若自然?不?会吝惜,但他们在出城时还会搜寻马车,有时看见金银细软便寻了由头扣下。
可崔舒若的马车之?上,还藏着出逃的姐弟二人,建康旧人又多,到底不?适宜暴露人前?。
崔舒若做下决定,先在客栈休息。
而她则在腰间戴上玉佩,准备去附近打探一二。
可还没等出去多远,就被人拦了下来。
崔舒若在巷角,看着在自己面前?跪下的身穿甲胄之?人,他忠心耿耿的行礼道:“末将见过主人!”
崔舒若很肯定,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
她抿了抿唇,神情漠然的看着对方。
而崔舒若腰间?的龙纹佩在雾蒙蒙的光里轻轻晃动,似乎凝聚了周遭所有的气韵光华, 看着寻常, 却不容不忽视。
没人清楚它背后真正的含义。
但跪下的将?领, 也不过是龙纹佩晃动时的丁点阴影罢了。
崔舒若很清楚自己的表兄, 那位周宁王世子,应当是位厉害人?, 而且建安王谋反的事说不准也有他的推动, 但却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 不仅有所勾结,甚至能不动声色的安插人?手。
倘若有一日他振臂一呼,不知会有多少埋下的钉子冒出来?。不论是哪方势力,都被?会扎得血肉模糊。
甚至连这枚玉佩,也只是一时兴起佩戴的。在被?眼前将?领拦住之前, 崔舒若并未抱多大希望。
看来?, 真的是她轻视表兄,轻视了前朝余威。
既然有送上门来?解决困境的人?, 崔舒若也不会特地拒了, 再?绕一圈辛苦出去?。
她让对方起来?, 而后?不动声色的试探,如何能让这么多人?出去?。哪知道眼前的将?领神色轻松,直接道可?以包在他身上, 因为如今城门就?归他管辖。
之后?的一切自然十分顺利,他们出了城门, 并且完好无损。
渐渐远离城门,崔舒若看着远在城门口?, 始终屹立的将?领,心中升起微妙的感觉。
她不自觉抚摸腰间?佩戴的玉佩,对其背后?的含义理解得更深刻一些。还有周宁王世子,为何他会不安分的四处点火。
因为太多人?的衷心,他们可?以为了一枚代表身份的玉佩下跪,可?以为了光复前朝多年不改其志,他们始终记得自己的归属。
崔舒若不过是见识了其中一位将?领的衷心,感受了他期盼的目光,尚且觉得心起波澜,那么周宁王世子呢?
崔舒若听着车轮轱辘声,试图探究那位一面之缘的表兄所思?所想。
她最后?放开了龙纹佩,轻轻一叹息,尽管知道不大可?能,还是希望对方能有个好结局。至少……光看这枚龙纹佩,他也是个疼惜崔神佑的表兄。
马车沿途颠簸,崔舒若看向跟着晃悠的古朴玉佩,主动解开,小心珍惜的放回?匣子里。
而之后?的路上,也没有再?用上这枚玉佩的机会。
有崔舒若在,即便是些小波折也都迎刃而解,很快就?到了齐王势力边缘。
崔舒若带着人?,离齐王手下人?马新打?下的余洹县不过数里之遥。却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们了,列着大军,阵仗不凡。崔舒若自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那便只能是因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