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买不到太多的武器与兵甲,只好闲暇时间自己做。
没有弩/箭,便自己削,没有甲胄,便把竹子切成片,晒干之后做成甲衣穿在身上,这样蚂蚁搬家似的积攒着东西,倒也让他们积攒出不少,打眼一瞧,倒真有了军队的雏形。
相蕴和十分满意。
——看谁还敢来打她的主意。
·
杜满想打相蕴和的主意。
他不知道那是相蕴和,只以为是去外地避难的富户,听斥卫讲单是粮食便有十几车,他的眼睛都红了。
——这么多的粮食,不分他点合适嘛!
肯定不适合!
杜满当下便去找相豫。
军师在后面的马上,离得远,听不到他讲话,他便凑到相豫面前,冲相豫挤眉弄眼,“主公,方城太远了,咱们的粮食怕是不够。”
“但斥卫来报,咱们前面有一富户去方城避难,单是粮食布匹就拉了十几车,更别提金银珠宝了。”
相豫斜了一眼杜满,“手又痒了?”
杜满,原名叫杜小满,上面还有杜大满,下面还有一个小暑,兄妹三个,一家五口,是这个时代再正常不过的家庭配置。
可当这样的家庭因有一个貌美妹妹而遭到豪强觊觎后,一家五口便只剩下杜小满一个,杜小满成了杜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好好的家庭因为豪强与贪官污吏勾结而家破人亡,杜满自此之后恨透了豪强与贪官污吏,他振臂一呼,杜满立刻响应,大有不杀尽豪强与贪官污吏便誓不罢休的架势。
“这不是咱缺粮食嘛。”
杜满嘿嘿一笑。
相豫当然知道缺粮食。
梁王忌惮他,发下来的棉衣军粮不是缺,便是晚,弄得他每次带兵打仗都是紧巴巴的,掰着手指头算时间,生怕粮食不够用。
“不能对百姓下手。”
相豫摆摆手。
杜满立刻道,“我当然不对百姓下手。”
“但是大哥,那户人家绝对不是普通百姓,普通老百姓谁能置办出那样的家产?”
“他们不是贪官就是污吏。”
说起自己最恨的这种人,杜满没什么好脸色,连声音都冷了几分,“咱们从这种人手里拿点东西,那是天经地义,不违反军师定下的军纪。”
“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咱们都不能打他们的主意。”
相豫道,“如果咱们也对老百姓下手,那咱们跟其他诸侯有什么两样?”
“你们愿意追随我,不就是因为我跟其他不一样?不打劫,不抢百姓的,是支仁义之师吗?”
杜满不服,还想再什么。
相豫知道他心思,出手拍拍男人肩膀,指着前面的路道,“前面有个曲家村,再走一天就到了,我救过曲家村兵曹的命,咱们去他那借点粮食。”
“行吧,我听大哥的。”
杜满撇了撇嘴,不情不愿道。
话虽这样说,可想想只够吃十几天的粮食,再想想富户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杜满的心思还是活络起来。
——他这不是打劫,是替天行道,这些趴在穷人身上的水蛭都应该下地狱!
次日清晨,见相豫在忙着与军师商讨事情,杜满便凑过去说自己去前面探路,相豫没有多想,让他点了百余人自行前去。
手里有了人,杜满再不犹豫,一路急行军去追斥卫来报的富户。
富户人虽多,但都是些奴仆,哪能跟他手底下的兵比?
有钱人都胆小,他稍微吓几句,就能把富户吓得乖乖交出粮食来。
他只要点粮食,不伤人性命,若是伤了人见了血,就不好跟大哥军师交代了。
杜满打算得很好。
直到他看到相蕴和一行人时,他才明白斥卫听说他来“借”粮食时的脸色为何这么复杂。
好家伙,这哪是身边奴仆众多,这分明是一个小型军团!
杜满一巴掌拍在斥卫脑壳上,“这叫奴仆多?!”
“他们没打旌旗,不是诸侯们的兵,就是训练有素的富户。”
斥卫委屈巴巴。
杜满抬脚把人踹一边。
副将小心翼翼试探,“那,满哥,咱们还动手吗?”
“来都来了,哪能空着手回去?”
杜满把脸一蒙,只露着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