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白鹤眠说的话没有人听,他气得把人全轰出去,抱着被子滚到床里侧,稀里糊涂地睡到傍晚,再次被敲锣打鼓声吵醒。
此时的白鹤眠已经懒得生气了,他出神地注视着窗外一团又一团喜庆的红色火光,伸手抚平了裙摆上的褶皱,无端想起以前爹娘说过的话。
他娘说,封家是个好人家,嫁进去不会吃亏。
他爹说,封家家大业大,就算日后白家没了,也有人能护着他。
白鹤眠念及此,眼眶一热,喃喃自语:“爹娘,你们骗人。”
话音未落,紧闭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他猝然回神:“谁?”
继而呆住,喉结滚动了几下,用干涩的嗓音道了声:“封二爷……”
浓稠的夜色笼罩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封二爷:是我,就是我,你的大哥,封老二!(????)?? 是的, 了,封老二还是没有名字,大家记住他老二很疯狂就行了!(嗯?)
掌掴
白鹤眠的掌心瞬间沁出了汗。
“怎么,没看见老三很失望?”封二爷摇着轮椅进屋,俊朗的面容一点一点被红烛照亮。
男人抬起胳膊,将门用力摔上,讥诮道:“以后让你失望的事情可能会更多。”
白鹤眠不由自主往床里侧缩了缩。
封老二依旧穿着铁灰色的军装,胸口别着滑稽的花,腿上倒是没有薄毯子了,他慌乱间似乎瞥见双笔直修长的腿,也不知是不是裤管熨得太服帖,总之,封二爷一点也没有残废了双腿的人该有的样子。
白鹤眠彻彻底底蒙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从心底升起:“三爷……三爷不来?”
封老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见他胆怯,眸子里滚过怜惜,又被某种压抑的情绪掩盖:“他不会来的。”
白鹤眠的心因为封二爷的话彻彻底底悬在了半空中。
他颤颤巍巍地问:“三爷不来,我嫁给……嫁给谁?”
此话一出口,再暧昧的烛火也烧不暖屋内的气氛。
封二爷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里,镜片后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他,眼底先是涌起阴郁的负面情绪,复又是痛苦,最后沦为沉寂。
他仿佛早已习惯于将所有的情绪强压在心底,再开口时,语气淡然:“嫁给我。”
猜测得到印证,白鹤眠眨了眨眼。
“难为你了。”封二爷摇着轮椅来到床边,捏着他纤细的脚踝,温柔地揉捏,“嫁给我这样一个废人。”
白鹤眠惊得三魂去了七魄,结结巴巴地应道:“您……您不是……”
他心乱如麻,又因为封二爷说话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安慰:“您的腿肯定会好的,我以前见过病人,都没您……都没您瞧着康健。”
“嗯。”封老二手里动作微顿,眉眼逐渐柔和。
“可您为什么要娶我?”白鹤眠眼前晃过红烛的光,又陡然惊醒,他抽回了自己的脚,“这算什么?你们兄弟俩,想娶我就娶我,不想娶我就悔婚,我白鹤眠……啊!”
白鹤眠痛呼一声,猛地翻身,瞪圆的眼睛里沁了水意:“你……你又打我!”
封二爷的手还搁在他屁股上,打完也没有挪开的意思,现下被柔软的肉体压着,还满意地动了动手指。
白鹤眠臊得又一滚,红着脸骂:“你圣贤书白读了!”
“我没读圣贤书。”封二爷微微挑眉,要笑不笑,“我念的是德文书。”
“你怎么好意思娶弟弟不要的男妻?”
“娶谁是我自己的事。”
“金陵城里那么多好人家的少爷和小姐,你为什么不娶?”
“我只要你。”
或许是封二爷说“要你”时语气太笃定,又太轻易,白鹤眠捏着枕头口不择言:“你……你不举!”
“呵。”常人听到这样的指责怕是早就气疯了,封老二听了,却用手撑着眉头笑了起来,且越笑越开心。
白鹤眠被笑得火起,恶向胆边生,暂时克服了对军装的恐惧,扑过去,坐在封老二的腿上,一边用小屁股乱蹭,一边恶意揶揄:“你就算娶了我,又如何?”
“你不举,腿也废了,我脱光了在你面前,你除了看着,还能干什么?”
他揪着封二爷的衣领,鼻尖差点撞上男人鼻梁上的眼镜,还从镜片里寻到了自己的影子:“原来你准备这一切就是为了自己。”
“封二爷,您是不是讨不到媳妇儿,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我告诉你,我白鹤眠就算落魄了,也没下贱到嫁给未婚夫哥哥的地步!”
他越想越委屈,只觉得人生凄惨,如今又遇上了封二爷这样的混账,恨不能举起床边的灯对着封老二的脑袋砸下去,偏偏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让他死活下不去手。
白鹤眠嘴皮子再利索,也就是个狠不下来心的小少爷。
他蹭累了,脑袋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