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要让蓝湛担心他好了。
魏无羡接着问:「那要什麽时候?现在?」
蓝曦臣笑道:「魏公子,你再不回去,忘机可就真的要担心了。」
魏无羡:「哈哈,好像真有点饿了。」想着蓝湛会帮他买好的小菜,不禁口水都快流出来。
蓝曦臣:「我陪你走回去吧。」
魏无羡:「好呀!」
从藏书阁回静室的路上又经过那条白石小径,左方院子尽头有一座小筑,蓝曦臣突然转了方向拐了进去,魏无羡虽然知道这不是回去静室的路,还是跟了上去。
那座小筑前的院子开满紫se小花,和云深不知处里蓊蓊郁郁的松柏与淡雅的白花不同,这里就像是有俏丽可ai的花jg进驻一般。
蓝曦臣走到屋前的紫se花丛边蹲了下来。
「魏公子,嚐嚐?」
蓝曦臣摘了一小截花根,回头往上一递。
魏无羡什麽不敢吃,想也不想就拿来丢进嘴里。
「呸呸呸!!这太苦了!泽芜君你捉弄我?」
魏无羡眉头皱起,伸出舌头吐了几口,表情夸张。心里嘀咕着,好险只有一点点,如果是整根该有多苦哇。
「哈哈哈!我现在终於知道小时候母亲为何喜欢这样捉弄我和弟弟了。」
蓝曦臣眉眼弯弯竟难得的笑出声音,魏无羡从来没有看过蓝曦臣笑得如此开朗,这才发现他的左脸有一个浅浅淡淡的酒窝。
「青蘅君夫人?好像从来没听蓝湛提过。」
话一说出口,便觉得自己不该多提。依稀记得坊间说书人讲过青蘅君年少时在姑苏城外对其夫人一见倾心的故事,但是别说有什麽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迎娶,据说甚至是连举办婚宴都未有过。
蓝曦臣缓缓站起来,道:「此处是我母亲的居所,也是…他生前被软禁之所。」
魏无羡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只听蓝曦臣娓娓道来自己的母亲当年杀si了父亲的恩师,但青蘅君早已情根深种无法自拔,虽痛苦挣扎却还是将心ai的人带回云深不知处,私自叩拜祖先算是拜了堂,不顾长老们反对,决心以命护住她。然而之後把夫人关在这里,自己则找了另一间屋子闭关在内。後来两个孩子出世也只能一个月去见母亲一次。
「你觉得我的母亲也同样喜欢父亲吗?」蓝曦臣似是在问魏无羡又像是在自问。
「嗯…我不知。」
魏无羡印像中,关於这种问题在上一辈子似乎就问过师姐,当初到底为什麽而问,已经记不清,至於答案是什麽就更ga0不懂了。
「我也不知。」蓝曦臣在说这四个字时,眼睛飘向窗内,彷佛母亲就坐在里头。
接着道:「藏书阁中有本花卉集,名为绽韫,虽然并非名家典籍。闲暇之余亦可读来怡情。其中有篇章记载花有花魂,未化妖则不能言,但各有花语。」
蓝曦臣用手指轻轻点着紫se的花瓣,道:
「这是母亲生前最ai的龙胆花。它的花语是,
汝悲,吾益怜ai之。
这个花语是我母亲过世多年之後,我才知道的。」
魏无羡静静听着,他觉得这个时候不便回应什麽,就当个倾听者吧。
蓝曦臣道:「龙胆花根苦寒,可入药,但花瓣却是鲜yan可ai。」
魏无羡点点头,颇为认同这龙胆花把这深山染上了些许不同的颜se。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云梦的莲花坞,莲花盛开,朵朵红心迎朝霞。那片风光明媚,何时能再见得呢?故人已稀,也无人再唤我一声阿羡了。想到师姐,心里不觉升起一丝苦涩。就在此刻,魏无羡听见蓝曦臣道:
「不要去感受它的苦,而是去看着它的美。母亲是这麽说的。」蓝曦臣如是说,魏无羡则略略抬头看着蓝曦臣,发现这句话竟与小时候娘亲所教导有其相似之处。
蓝曦臣微微低头,以他深se的双眸对视着魏无羡道:
「魏公子,你最好看的就是你的笑容,你心里的苦别人便看不见了。」
「很辛苦吧。阿羡。」蓝曦臣轻轻的的道出这一句。
魏无羡心跳快了一拍,猛然问道:「泽芜君?你…你刚刚叫我什麽?」
蓝曦臣往後拉开了一点点距离道:
「啊……对不住,魏公子,今日与你畅言,很自然的就想这麽称呼……失礼了。」
魏无羡的视线依然停留在蓝曦臣脸上,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谁在唤他。再一眨眼,师姐的容貌褪去,面前的是一样温煦暖容的蓝曦臣,却因自己眼里的雾气显得有些朦胧模糊。
「不……不会……。」魏无羡轻轻笑了开来,泽芜君这样叫我,特……特别好。」
魏无羡撇过头去缓了一下,心中松了口气自己并没有失态掉下泪。
再望向蓝曦臣道:
「泽芜君,你难道不也是如此吗?以笑面对世人,也不看自己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