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
“不要?我的力量吗?”持清柔软的头发缠绕在她的脸上,吻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额头、唇瓣、眼睛、脖颈,从上到下,反反复复,姜真甚至能感觉到他?冰冷的,五官的弧度。持清挺直的鼻梁,陷进?软肉,沾上暧昧的水色:“……现在的你,想要?的是什么?”
所有交错的思绪慢慢收回,姜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往名为持清的深渊坠落,但巨大的悲伤和恻隐,让她清醒着原谅了一切。
她想做结束这一切的人。
——
仙界好像又?乱了起来,瑶池像一片世外之地,外头的风波无?法波及,姜真只有走出?去,才?能切实地感受到变化。
自从第一次切实地亲吻她之后,持清就像病态地占有着孩子的母亲,缠绵无?尽的柔情与爱怜都缠绵在她身上,亲吻索取着潮湿甜蜜的液体,不愿意让她离开半步。
姜真觉得?,她如果再这样纵容下去,持清总有一天会把她吃进?肚子里。
她如今已经不算凡人了,即便?不能修炼,身体里的浑浊也渐渐被洗净,她像一缕幽魂一样,融在仙界里,无?人发现。
仙庭的人似乎少?了很多,平日?歌舞升平的仙庭,也显出?几?分冷意——封离并?不在仙庭,姜真现在拥有一半天道气运,和她神魂相连的天道也恢复了一些力量,能感觉到封离大体的气息了。
这里仿佛眨眼之间,就遭遇大变,姜真疑心是封离做了什么,可无?人能让她问询。
一路走过?来,除了身份低危的神官侍女,竟然没有半个熟悉的影子。
她在天命阁前,看见了一株熟悉的野花,暗红色的花瓣如同火焰,在一堆灵草中,格格不入,生怕别人看不见她的异常。
她沉默片刻,喊了她一声:“垚英。”
金灯花抖了抖,变成了一个头发蓬松的少?女,扑进?她怀里:“我在做梦吗?”
姜真拍了拍她,本想让她冷静些,看到她鼻涕眼泪一脸的模样,又?犹豫了:“你没在做梦,这是怎么了?”
唐姝被凤凰一族带走,她宫里的花神侍女,本该被仙官遣散重新分到新的工作,她为何又?变回原身,杵在一堆灵草中装死?
“我不想待在仙界了,这里活多压力又?大,一个个仙君根本不把我当人……虽然我本来也不是人。”垚英满脸彷徨,目光落在姜真脸上,又?很奇怪:“你真的是姜真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果然还是在做梦吧。”
姜真蹲下来,坐在她旁边,耐心听她说话:“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他?们都说。”垚英眼珠子转了转,声音犹豫了一下:“你和封离帝君的未婚妻私奔了。”
当时方佳伶跑得?虽然低调,但这事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封离掘地三尺,又?不是为了找方佳伶,神官们之间七嘴八张,自然流传出?一些谣言。
无?论怎么解释,好像都有些奇怪,因为这则谣言从事实上来看,没有问题,她确实和方佳伶一起走了,只不过?——不是私奔。
姜真无?奈:“我有事要?找封离,所以回来了。”
“他?现在不在。”垚英消息还是灵通的,挨着她窃窃私语:“他?……他?可恐怖了。我觉得?他?想灭了九州……”
她不敢真的给封离断定,于是犹犹豫豫地在前面加上了‘我觉得?’:“你之前不在仙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都说青鸾族的少?族长对帝君怀恨在心,和他?人联合,要?加害帝君,封离帝君……就当着九州长老的面,杀了青鸾族那位……玄鸿仙君。”
到底是见过?的人,和那些捕风捉影的传言中虚缈的形象不同,垚英知道看见过?玄鸿鲜活的样子,即便?印象不大好,也从没想过?他?就会这样轻易地死在帝君手中。
她并?非全然同情玄鸿的死亡,而在随时降临的恐惧中,感受到了一丝兔死狐悲的悲哀。
本以为脱胎换骨,飞升成神,会是她不受拘束遨游仙界的开始,可是这仙界,似乎比她在人间时,还要?可怕、还要?弱肉强食一些。
姜真拍了拍她的手,脸上神色难辨:“他?并?不是要?杀了玄鸿,而是要?激起青鸾族之怒,使他?的军队师出?有名。”
她只是说了两句,姜真就全然明白过?来,无?声叹息。
垚英小声地说道:“他?现在就在焦狱洲,听说……焦狱州很快就要?覆灭了,那里是妖族的本源之地。”
在顷刻改变的局面中,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某些不对劲,垚英瑟缩在花圃中,希望能找到办法躲避即将降临的灾难。
封离手持焦狱州的血脉至宝,焦狱州如果被他?覆灭,其他?八州又?该面临怎样的境地?
她惶惶看向姜真,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在她不大的小花脑袋里,姜真就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她缓缓转过?来,看见姜真脸上的温柔逐渐消散,神情冰结沉郁,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