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不出口。
常素危受不了她手上柔软的温度,下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眸光眺向别处。
姜真脸色有些泛白。
“没事了。”
他重复:“阿真,已经没事了。”
常素危拢起衣服,闭上眼睛靠在她肩上,手压在毛毯上,把姜真困在双臂之间,不让她再细看,声音已经低哑得接近耳语,染上颤意:“你终于回家了,以后?都不要走了,好不好?”
如果没有封离,姜真会?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姜庭给不给她尊荣都无所谓,他有手有脚,会?去为她争夺想要的一切。
常素危软软靠在她怀里?,藻瀑一样的黑色卷发落在她手边。
姜真抓着?他的胳膊,觉得舌尖有些干涩,口腔里?弥漫着?金属的腥味。
“嗯。”
……
姜真想要自?己待一会?。
常素危把自?己的帐子?让给了她睡,自?己去和副官挤一个帐篷。
她侧身躺在榻上,过了许久才彻底吐出郁气?,恢复了镇定的神情,嘴唇仍然微微苍白。
心中的怒火逐渐转化?为悲哀。
——封离骗她的东西?,远比她想象中要多。
姜真只想知道真相。
她现在非常确定自?己的记忆被动过手脚,只不过那段时间常素危不在她身边,他也没法提供其他有用的信息。
持清一直以来说的都是真的。
姜真从榻上坐起来,将脸埋在被褥里?,恨不得憋死自?己。
现在回想持清若有若无的暗示,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懂,还一天到晚傻乐。
姜真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把身上的骸骨重新摸了出来,表情严肃地端详。
……她离开诸敝州之前?放走的白鹄,不知道持清收到了没有,总之没有后?续了。
她有心想问问持清,骸骨之力该怎么剥夺气?运,又怕得不到回音,持清一直没有给她回信,是不是对她心有不悦?
她也知道自?己不辞而别实在有些失礼,况且持清本?性漠然,并不关心这件事。
要不……还是不打扰他了,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姜真指尖析出的灰色雾气?,刚刚凝成一只鸟的形状,又缓缓收了回来。
如果是她自?己甘愿和封离离开,那么在仙界的种?种?委屈,也只是她咎由自?取,她认了。
但如果不是呢?
到了这种?地步,姜真已经没法和封离一拍两散,这笔账,她要剥离了他的气?运之后?再好好地算。
天道飘出来,奇怪道:“居然还能凝成白鹄,看来你体内的混沌之气?比我想象中要强得多。”
姜真望着?自?己的手,表情有些疑惑:“可能是因为有了骸骨的力量。离开诸敝州后?,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比之前?强了不少。”
“那都是我的力量!”
天道嚷嚷:“你既然能凝成白鹄,为什么又不去问持清了。白鹄是混沌之气?,不受天地屏障限制,你快用白鹄去问持清,他肯定什么都知道,问问他怎么把封离的气?运剥下来?”
它已然调转方向,不再痴心妄想让姜真帮它撮合两个气?运之子?,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现在的情况崩坏得比上一世还要厉害。
——身负气?运的异魂“徐白”没能成功夺取方佳伶的身体,到现在还是一团快要消逝的灵魂。
而身为另一位气?运之子?的封离,行?事无所忌惮,死咬着?姜真不放就算了,还差点把仙界毁了九分之一。
天道真的很?窒息。
不过仔细想一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出路。
这样破破烂烂的局面,居然也能勉强维持稳定。
原本?九州骸骨是不能被弄出来的,骸骨一旦有什么差错,整个州都要覆灭,所以天道所有的计划里?都没考虑过骸骨,方佳伶要带着?姜真取骸骨,它也嗤之以鼻,从来不觉得他们能成功。
但是封离推波助澜,弄巧成拙之下,诸敝州靠方佳伶的身体安定下来了,姜真现在手上既有异魂,又有虺骨,只要剥离了封离的气?运……
它要分开的气?运合二为一,也没说非得在原来的主人身上合二为一啊。
天道大彻大悟,这事越想越有盼头,一个劲地着?急催促她。
姜真说道:“之前?我传给他的信没有回音,尊君也许并不想理我。”
“他不理谁都不可能不理你的。”
天道的声音带着?微妙的语气?,看姜真不情不愿的样子?,话锋一转开始原地撒泼打滚:“你快点的,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问他还能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