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橙微微眯眼,看向连壁,“连大人昨晚为什么会去揽月馆?”
连壁听着这个问题,很是惊奇,“柳橙大人不知道吗?”
柳橙怔了怔,他该知道什么?
“揽月馆因为薛正峰杀人一案,被封了五天,五天后解封,且要迎新,柳橙大人应该知道,我连壁平日里也是喜欢逗留揽月馆,听曲看舞的人,难得揽月馆有迎新,我怎会不来?”连壁微笑说着。
金陵城中,关于他连壁,说得最多的就是,他连壁是一个雅人,家中只有嫡妻,无妾室,无通房,但必定会上揽月馆听歌看舞,但,从不留宿揽月馆。
柳橙一时语塞,柳橙微微攥紧拳头,低声开口,“连大人,还请连大人帮忙,关于昨晚你的亲眼所见,万万不能成为证供……”
“说起来……昨晚的事情,和薛正峰杀人一案,几乎是一模一样,连地点都一样,柳橙大人,当初你们说要设局的时候,真的没有打算把赵家也扯进来吗?”连壁却悠然的转开话题慢慢的问着。
柳橙皱眉,看着连壁,正色说道,“连大人!不管你信不信,给我柳橙十个胆,我都不敢将赵家扯进来!此事乃是金家那边所为,赵家公子是无辜的,还请连大人慎言,昨晚所见万万不能成为证供!”
连壁一笑,透着几分嘲讽,“真有意思啊。”
“什么?”
“柳橙大人,说句实在的,事发到现在,赵家那边没有一个人来找我,你是第一个来找我说赵景流无辜的人。”连壁说到此处,看着柳橙紧绷的脸,又笑了一下,笑容透着几分意味不明,他凑上前,低声开口,“而在你之前,有两人来寻过我,希望我能挺身而出,为无辜惨死的女子做证……”
“是谁?”柳橙声音有些嘶哑的开口。
“一个是宋家的管事,一个是……赵家的大管事。他说,他们家的二郎君,素来暴戾……”
碰!!
柳橙猛地挥落桌上的茶盏!脸色阴沉透着怒意的盯着连壁,他哑声开口,“连壁!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否要将你亲眼所见作为证供呈递金陵州府的大堂!”
连壁看着柳橙,微笑,“不好意思,在昨日事发后的五更时分,于世琮于大人亲自登门,带着捕快,师爷,以及刑部的文书大人作为公证人,亲笔录下了我昨晚亲眼所见。”
柳橙先是愕然,紧跟着,便是怒瞪着连壁,磨牙开口,“你之前都是在耍我?!”
连壁慢慢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着开口,“柳橙大人,我这人做事,素来有些随意。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柳橙眯眼盯着连壁,突然嗤笑一声,站起身,冷冷开口,“原来如此!看来,我们都是低估了你。很好,我倒是要看看,如果赵景流得死,那么薛正峰又岂能活!”
说罢,柳橙猛然转身,大步离去。
连壁目光冷冷的看着柳橙远去,随后慢慢的收回视线,垂下眼,盯着酒杯许久,才慢慢的喝下。
之后,连壁又喝了两杯,才起身,慢慢的穿过起风居的回廊,看着前方的回廊转弯处,有下棋对弈,有弹琴演舞……连壁似乎又看见当年在潍城,他第一次踏入起风居,见那俊秀少年,一边抚琴,一边笑容绚烂……
——那是他第一次见他,一见,就难忘。
连壁垂下眼,走入竹林,穿过小桥,喧嚣之声渐渐远去,一片寂静,他走出侧门,上了马车。
马车里,他看着恭敬拱手的金来福,低声开口,“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柳橙的确非常在意赵景流,以及,赵家主家那边的确有人恨不得赵景流死,另外……此举,也只能搅浑水而已,薛正峰的案子,还是需要真凭实据……于世琮是正直之人。”
金来福认真听着,随后,拱手,“辛苦连大人了,小的回去后马上回禀主子!”
连壁微微点头,还是有些忍不住的低声开口,“他在哪里?”
金来福垂下眼,恭敬回答,“主子的行踪不便告知,请见谅。”
连壁沉默,抬眼看向面容严肃恭敬的金来福,微微点头,“他不想见我。是吧。”
金来福只是默然。
连壁勾起嘴角嘲讽一笑,“好了,我不为难你。回去后转告你主子,我不会让他为难的。只是……多年未见,可以的话,待事了,我在起风居请他喝茶。”
“是。”金来福恭敬应着,心头却是无奈叹气,即便主子应予了,另一位主子肯定不会答应……
翌日,金雪兰醒来,看了眼天色,便起身更衣洗漱,依然是一身简洁的男装打扮,随后走出门,和若娘一起前往了前堂。
前堂,金竹已经起来了,正在处理事情,有黑衣人匆匆前来,低声禀报什么,随后,拱手接了命令离去,紧跟着又是一管事模样的人……
金雪兰和若娘在一旁坐下,安静的等着。
金竹侧头对着她们一笑,抬手示意前来禀报的黑衣人退下,对一旁的林叔和花无眠笑道,“把早膳摆上了。”
“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