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从黑夜中骤然出现,几个男人或抬手或眯眼阻挡这道强光,寂静深夜,高跟鞋的“哒哒”声诡异神秘。
“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南佳停在离他们一米远的地方,拿手机照亮每一个人的脸,直至找到那张满是血与污共存的脸,“她欠你们多少钱。”
为首男人仔细打量面前穿着看起来和有钱人不太搭边的女人,不确信反问:“你是她什么人?”
“我说过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南佳上前一步,“你只需要知道拿钱走人。”
小弟不忘提醒:“老大,别管她是谁了,这人愿意给钱,哥几个儿还得拿钱回去交差。”
男人清喉咙:“她前前后后找我们拿了不少,三万,我们只要现金。”
嘭——
重物落地声吸引了男人注意,他低头瞧了眼黑色拉链包,抬腿用鞋尖防备地踢了两下,回头示意小弟拿过去。
“老大,红的。”
男人舔了下唇:“量对?”
南佳轻“嗯”一声。没管对方会不会听见,径直走向趴在地上快要奄奄一息地女人。
男人不想惹麻烦,主动澄清:“放心,皮肉伤,还有气。”
小弟咬着手机,借着手机光亮和另一人细数了包里数额:“对上。”
男人挥手让他们先走:“你是她朋友?她这种毒虫还能有朋友,稀奇!不过看你还挺正常,奉劝你一句,有些人救一次能洗心革面,有些人就是阴沟里的蛆虫,染上这玩意儿的,多少家产都供不起,留点钱给她买个好点棺材。”
南佳没有理会,等到耳边传来积雪踩踏的沙沙声,意味着男人已经离开。
“别装了,人已经走了。”
趴在地上的女人缓缓抬起头,眯着眼试图看清站在面前的人。
南佳单膝着地,膝盖顶住女人下巴,眉眼清冷:“你有两个选择,跟我走或等警察过来。”
女人啐了一口,吐出口腔里血沫,起皮的唇微张:“为什么帮我?”
南佳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眼神从她脸上扫过:“不为什么,就是想看你过得有多惨。”
女人不受控制大笑,猖狂劲儿没撑三秒,整个身体因为剧烈咳嗽蜷缩一团。
南佳看她狼狈至极:“起来。”
女人抖动的身体终于停下,抬头看眼前双手插兜隐没在黑暗中的脸。
半小时后。
南佳领着她去了一处看起来不太正规的旅馆。老板娘倚在柜台上打盹,电视机调成了静音,画面中除了人物出现别无其他。
南佳轻轻叩响柜台:“办理入住。”
老板娘睡眼惺忪:“几人?住几晚?”
“一人,两晚。”南佳把几张红钞放在柜台上,“夜间房。”
老板娘从旧台式电脑前侧头打量,手离了键盘,自然收走柜台上红钞:“等会儿。”
一分钟后,老板娘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钥匙,从柜台绕出来:“我带你们过去。”
老板娘没有带她们上二楼,推开了楼梯下不易察觉的小门。
南佳粗略扫了眼,高度不超过一米七,一个成年男人进来需要弯着腰。她们像是进了地下室,白炽灯灰蒙蒙的只够照亮脚下的路,看不清经过的每间房门牌。南佳默默记下走过的路。
老板娘停下脚步,打开房门。潮湿的气味扑向她们,借着走道微弱光线,依稀瞧见里面有一个矮沙发。
“窗户不大能通风。”老板娘开了灯,“一会儿叫人给你送被子,缺什么直接过来说,不过只一点,违法犯罪的事别干。”
南佳轻轻点头。
老板娘留意到站在门旁一直低头的女人,弓着腰,头发凌乱,衣服大片脏污,从进旅馆到现在不发一言:“你确定她没问题?”
南佳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跟着的人是什么鬼样子,做了担保:“放心,住两晚她会离开。”
老板娘不再多问,把钥匙交到南佳手里:“行,一会儿把用的东西送来。”临走前忍不住又瞧了眼低头的女人,什么也没说径自离开。
“门关上。”南佳环视屋内一圈,墙上有一个单面窗,面积不大,屋内没有马桶或蹲便,但有淋浴头和洗手台,洗漱还算方便。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不图回报的帮助,说吧,为什么帮我?”
南佳闻言,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神态自若环抱住双臂,是施予者的姿态:“童语,知道姜羡为什么和你做朋友吗?”
“什么……”她像是没听清。
“因为你和她一样唯利是图,不过你们之间应该谈不上朋友关系,准确来说是主人和看门狗。”
童语抬头,恶狠狠盯着离自己几步远的南佳:“别以为你今晚帮我,我会对你感恩戴德,那些钱我一分都不会还!”
南佳蔑笑:“我指望一个毒虫还钱,究竟是你疯还是我?不过是看你苟延残喘像条狗一样求饶,拽着别人裤腿低声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