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女孩就猛地向右急转,拐进小巷,捏紧刹车,把车停下了。
傅应呈愣了下,以为她还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浑身的血都冷了下去。
他什么都没说,自己下了车。
没想到女孩也下了车。
她扶着车头,喘着气,小脸累得潮红,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蹬不动了,换你。”
“……”
……
再然后,就是傅应呈蹬着自行车载着女孩。
“你哪个学校的?”女孩在后面问他。
“实验小学。”
“那你先骑去实验小学,然后我再去上学。”女孩说。
傅应呈依言先骑去了自己的学校,到了校门口,他下了车,说了声“谢谢”。
女孩只是酷酷地一抬下巴。
傅应呈还站在原地,裤腿边的拳头紧了又紧。
他其实很想问她的名字,也想问她是哪个学校的,但是他不敢,因为他不敢告诉她自己是谁。
男孩的喉咙堵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要走。
“……对了,你是叫傅应呈么?”女孩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傅应呈脚步顿住,心臟开始狂跳起来。
她终于反应过来他是谁了。
她会骂他吗,她会后悔吗,她会觉得帮了他很晦气吗?
他僵硬地,一寸寸回过头。
“怎么跟个怂包似的,”女孩支着头,笑了下,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朝他抛了个东西。
“……别让他们再欺负你了。”她说。
傅应呈后退两步,抬手接住,打开手心,愣了两秒。
——手里是一颗桃子味的硬糖。
……
很多年,傅应呈都没有再遇到她。
他对她一无所知,但他一直觉得,她是那种家境很好的,被很多人宠爱的公主。
直到高一入学的那天。
唐老师器重他是中考第一名入校的尖子生,让他帮忙统计报道名单,少年拿着签到表,面无表情地挨个让人签名。
走到最后一排,座位上是个趴在桌上睡觉的女生。
她在人群里看起来很孤独,一个人坐着,穿着不合身的黑色外套,宽大的袖口里露出几根细细的手指。
“签到。”傅应呈说。
女孩抬起头,小脸苍白得好像透明,没有精神地耷拉着眼尾,困恹恹地哦了声。
傅应呈却愣住了。
他看着她,耳边是突然放大的心跳声。
女孩翻出笔,写了名字,递过来。
“……季凡灵。”他第一次念出她的名字,定定看着她。
“还有事?”
等了很久,季凡灵不耐烦地掀起眼,蹙起眉毛:“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
——她不记得他了。
“我想起来了!”
女孩原本像隻水獭一样躺在他旁边,听他隻用三言两语,草草概括了事情经过。
听到扔了颗糖的时候,她一拍额头,“好像是有这么个事。”
“我讲完了,你说你想起来了,”
傅应呈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还挺会装。”
“……”
季凡灵坐起来,“不是,我真想起来了,你当时长得,”她欲言又止,“又矮又瘦,像个弱鸡,我以为你是没入学的弟弟。”
小学的时候,女生发育更快,当时她还比傅应呈高一截。
“是么,”傅应呈冷笑,不咸不淡地反驳,“我也没想到,高一见面,发现你这么多年竟然没长。”
季凡灵:“?”
傅应呈笑了声:“要不然,你觉得我是怎么认出你的。”
季凡灵:“??”
傅应呈慢条斯理道:“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班里为什么坐着一个小学生。”
女孩气笑了,扑过去掐他的脸,“小学生?你才小学生,谁大谁小你分不清啊,你应该喊我什么?八月生的弟弟?”
她现在是真的胆大包天,隔着被子,直接骑在他腰上,掐着他的脸。
男人自下而上地看着她,眸底的情绪更深了,似笑非笑:“喊你女朋友?”
“不是这个,”季凡灵还在揪他的脸,“换一个。”
“……季小年。”男人嗓音磁沉,连带着掌心下的胸腔都好似在微震。
女孩听不得他这么喊,耳根红了一点,更用力地捏他:“再换。”
“就这么喜欢听别人喊你姐姐?”
想到了别的人,男人笑意淡了,话里多了几分凉薄的危险。
季凡灵浑然不觉,理直气壮:“怎么不能喊?你就说你是不是比我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