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竟是他拿着烛火、淡漠如水地点燃床帐的一幕。
这把火原来是他放的!
我虽满心疑惑,可没闲暇思考个中原由,烟雾渐浓、火势渐大,再这麽待着必si无疑,我上前用尽浑身力气将他向外拉去,临走前他将手中烛台随意扔在床上,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汐娘的房间已完全被火舌吞没。
腾腾火势招来多人救火,赶来的纳月确认十四王子无恙後,将自己的披风披在他肩上,随後指挥众人扑灭大火。
猗桐g0ng瞬间人声鼎沸、吵嚷不休,但不论情况多乱,我身旁的十四王子依旧波澜不惊,眼神晏然得彷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为何?」我问他。
「一无所有方能破釜沉舟。」
「所以烧了自己惦念的一切、断开与汐娘所有的关联?」估计方才他手上提着的全是乘载他与汐娘美好记忆的物件。
「我已无可失去之物,他们再也威胁不到我,我再也不必惧怕他们。」
「无念无惧,是吗?」
他坚毅决绝的神情在火光下格外耀目,雪夜中,他完成了自我蜕变,从今往後他不再是那名任人欺负的十四王子,在这条崎岖的道路上,他终於学会举起双拳、独自前行。
他的放手一搏、决心争斗明明是我所期盼的,为何见到他这模样的我反倒有了一丝心酸……?
我曾为汐娘之si愧疚、怜悯十四王子的遭遇,但想起我族承受之苦,那些根本不值一提。
我许诺过不伤害他,今非昔b,他已不需我多管闲事的同情与保护,该做的是辅佐他登上巅峰以助我达成目的。
十四王子在汐娘房中洒了油,大火持续了一整夜,直至天明喧嚣逐渐静止,巴夏王特地派人前来关切,奚贵妃以及各处主子纷纷做了场面活,他再不受宠起码还是位王子,该走的过场少不了,若是以前,十四王子定会亲自接见他们遣来的g0ng人并谦虚感谢对方关怀,而今非但对人视若无睹,连句交待的话都没留下,可怜的纳月只能焦头烂额替他应付络绎不绝的问候。
他将我召至书房,我一进门便见他坐於案前、专心致志书写着什麽,前段日子他在我眼中仍是个天真的孩子,短短数日他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我不确定他的脱胎换骨是好是坏,但如今的他让我有信心自己没选错人,他确实能与其他王子一争。
「你是青冥族?」他的一句话令我震惊不已,而他仍旧稳如泰山低头奋笔疾书,他何时知晓我的身分?是纳月出卖了我?
「有何凭据?」
「别浪费时间争论了,你承认与否对我而言都无所谓,我也不关心青冥族是否叛乱,我只想知道你背後有多少帮手。」
「我没有帮手。」我岂能将族人置於险地?
「放心吧,不是要对付你们,我想了解手上有多少东西能利用。」他说得轻松,是想拿我们当刀使吧?
「利用?」
「你不也想利用我?」我俩都想当持刀者、都想让对方卖命,他完成了文章、放下了笔,靠在椅背上的他没了童真,唯有看透世间的冷漠,他似笑非笑,道:「嬁奴,我们合作吧,你能得到想要的,我也能达成宿愿。」
合作?这并非我一开始所谋,原先我仅想利用他救出族人、洗刷冤屈、杀了巴夏王,望着眼前的十四王子,我明白那是我夜郎自大,经此巨变,他不会再轻易受人摆布,与他合作或许是我唯一的选择。
然而,一旦与他合作,势必得给他点好处,我担心隐隐等人会否沦为他的工具,也担心有朝一日他背叛我们,届时将是真正的全族覆灭。
他看出我的顾忌,道:「我是你弑族仇人之子,你不信任我是对的。」
「别说得如同我是青冥族。」
「如同?我是笃定。」他轻轻拿起案上两张写满半面的纸朝我走来,道:「我自幼出入参天塔、熟悉青冥族,你的气韵太明显,定是出自神殿之人,锦尘被父王抓入g0ng中不久,你便来了,难道不是为了营救你们的大祭司?」参天塔是国师所居之处,也是巴夏王用以祭祀苍穹之地,他一名王子时常出入不奇怪,但为何那里能让他认识青冥族?莫非……。
「参天塔有青冥族人?」我一想到兴许有更多族人存於世上,难隐澎湃心情。
「这般激动,还说不是青冥族?」他志得意满、嘴角微扬。
「你既认定我是青冥族,承认、否认都改变不了什麽。」
「有道理,不如这样,我先送你个情报,聊表诚意。」
「什麽情报?」
「国师正是青冥族,且当初父王攻打阿锦州便是他提的主意,亦是他告诉父王天下唯有青冥族识得长生之法。」
国师是我族人?阿锦州沦陷是受自己人所害?不、不可能,我从未听闻国师是青冥族,若真如此,朝云长老岂会瞒我?况且身为同族,他有何理由迷惑巴夏王残杀同胞?
最先我认定十四王子是为引我入局而信口胡诌,当我看见他明亮的双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