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样惹人讨厌。
我最想手刃的仇人即在眼前,我竟还得向他卑躬屈膝,我气自己无用、恨自己弱小,指甲没入攥紧的手心、紧咬的牙根发酸,躁动之际,纳月的手伸来、覆上我的拳头,其实无须她提点,我不会冲动坏事,我已经忍了一年,再多忍一段时日又何妨?
巴夏王让众人起身,於参天塔前道貌岸然一番演讲、哄得众人如痴如醉,什麽国泰民安、千秋万代,我听在耳里、恶心在心里,屠杀百姓、旱灾肆nve,何来安居乐业的美好?
或许是我看着巴夏王的神情太狠绝,言羲蓄意假借口渴让我去取点茶水来,好让我调整心绪,也避免有人察觉我的恶意。
我向参天塔的g0ngnv要了些水,廊下等待时,廊外一园红梅x1引了我,地上雪花未融,衬得红梅更加yan丽,闲来无事,索x随意欣赏欣赏这片梅林,穿梭树间、梅香扑鼻,人总说梅花受得苦寒、方能绽放美丽,我却好奇梅花是否宁愿挨着天寒地冻也要一枝独秀?兴许这根本不是它所想要的,只是苍穹强加於它。
绕过一株梅树,忽而瞥见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席地而坐,手握一酒壶、倚树睡得香甜,他的头发很长,却不如一般男子束发或上冠,而是随意披在肩上,即便是nv子也鲜少如此披头散发,遑论身着华服的他。
他黑袍上的绣纹相当jg致,腰间的玉要价不菲,胆敢在参天塔肆意打瞌睡,不是王族便是权贵。
浓密的眉毛、上扬的凤眼、高挺的鼻骨以及棱角分明的下颚,是个实打实的美男子,也是我十八年来见过最俊俏之人,此刻他席地而坐,若站起来起码b我高上一头,怪了,这等姿se的男子早该名满王都,怎麽从未听说过呢?
细看他的相貌,我有种熟悉感,彷佛从前见过,神殿门禁森严,若我真的见过他定会记得,因此对这莫名的感觉让我有些疑惑。
一朵梅花从树梢落下、碰巧抚过他的鼻尖,他缓缓睁眼,睡眼惺忪的他慵懒地伸展手脚,喝了口酒後,jg神回复不少,这才留意到我的存在,他靠回树g,悠哉道:「你哪位?」
无论他是谁,必定非富则贵,我向他行礼,回道:「奴婢嬁奴,在猗桐g0ng当差。」
「猗桐g0ng?那就是十四殿下的奴才了,他也来观礼?」
「是。」
「什麽时辰了?」
「午时将至。」
「好嘞。」他爬起、拍去身上花瓣与尘土,道:「该g活罗。」
他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随手将空酒瓶扔给我,接着一言不发、晃荡远去,我望着手上的酒壶0不着头脑,不知他是何方神圣,但真是个怪人。
参天塔的g0ngnv将备好的茶水端来,我刚接手、向她道了声谢,她立刻发现我手中拿着的酒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便把它拿了去。
「这酒壶交给我便成。」
听她之意,似乎知道它所属於谁,我问她:「你认识酒壶主人?」
「自然,尽冬大人好酒,参天塔中人人皆认得尽冬大人的酒壶。」
她说尽冬!那可是国师之名啊!方才的男子竟是国师!
言羲说巴夏王听信国师所言才血洗阿锦州,国师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刚刚近在咫尺,我却浑然不知,我为自己的无知痛心疾首,也为自己觉得他气韵引人而惭愧不已。
不过冷静想想,纵使我早知他的身分,又能如何?莫非我还在此能一刀杀了他?不,那只会将我自己置於si地、断了营救族人的机会。
我该庆幸并非一开始便知他是国师,我尚做不到处变不惊、亦无法将真实情感隐藏得不露痕迹,他与我近距离接触,我的情绪躲不过他的眼,没在他面前散发恨意着实是幸事,否则我大概转眼就进了天牢。
国师与我想像中出入颇大,我从未料想他会是位风采翩翩的公子,人不可貌相,在那美丽的躯壳下藏着的险恶有谁能看见?也许唯有因他而si的亡魂方知他的蛇蠍之心。
我收拾好心情回到言羲身边,巴夏王无稽的演说已落幕,在奚贵妃的陪同下,他在观礼台中央的大位上坐着,此时国师也来到他面前,国师戴着一张黑底白云的面具,言羲说国师在外人面前从不露真容,正因如此他的绝世容颜才不为人所知。
巴夏王与国师聊了两句後,国师便开始了今日的重头戏,他领着数十名祭司走上黑毯,广场上除了他们颂念祭文之声、再无其余杂音。
春日之初、寒意未散,即使日正当中也无半点闷热,反倒温暖舒适,祭司一盏盏熄灭广场上星罗棋布的白烛,颂文终止、鼓声响起,连同国师在内的祭司们转而面向参天塔,双手叠放x前、朝阶梯之上的塔门恭敬一拜,观礼人群屏气凝神、望向同一所在,等待那名传闻中的大祭司现身。
咚咚鼓声退去,无声中,一道身影缓缓自参天塔中走出,她身披纯白衣衫、妆发简朴不失高雅,望着她步下阶梯,我的悸动难以言喻,当我终於亲眼确认她好好活着,泪滴不自主滑落,我赶忙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