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真微笑,脸在水里泡得苍白,唇色却像血一样殷红:“我想看看,这样会不会死。”
垚英语塞,顿时一个头十个大,怎么会有凡人泡在水里几个时辰还没事的,她在做梦吗?
姜真从水里爬出来,湿透了的衣服贴着她莹润的肌肤,垚英闻到了很淡的香气,她形容不出来是哪种味道,有股暖意,几乎让她心晃神驰。
垚英掐了个法诀,将姜真身上烘干,得到姜真一句礼貌的谢谢。
姜真的声音像春雨般柔和,垚英顿时忘了之前的疑惑,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她身后:“我是分配到天命阁的花神,以后就侍奉在您身边了。”
姜真闻言,轻声道:“我只是个凡人,哪里也去不了,没什么好侍奉的,你不用跟着我,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垚英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叫哪里都去不了?
垚英愣头愣脑地跟着姜真进了阁楼,姜真坐到了榻上,倦倦地躺下,动作间裙摆拖曳,细瘦的脚踝上竟然分别挂着两只玉环,碰撞间叮当作响。
见垚英一脸诡异地盯着自己,姜真主动开口,语带笑意:“是不是像犯人一样。”
那两只玉环上牵着无形的线,虽然不影响她的动作,却把她拴在了这个地方,只能在天命阁内活动。
给她戴上这种东西的人……这仙界没有第二个。垚英脸上五味杂陈,只能掩饰般搓了搓手。
姜真阖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得了她随意的许可,垚英环顾了四周一圈。
这阁里可谓名副其实的帝君住所,地为暖玉,墙体是南海石英,传闻一小块南海石英可增进一年修为,她光是站在里面,都能感受扑面而来的灵气。
日夜睡在这座比灵石还珍贵的屋子里的,却是个连灵气都感受不到的凡人。
屋里的桌子上堆着一些没打开的盒子,不用看也知道是其他仙神送来讨好帝君的礼物。
天命阁在她来之前似乎没有其他侍奉的仙神,姜真像是没骨头一样躺在榻上,好像也懒得理会这些礼物,只杂乱地堆在一旁。
垚英简单整理了一下,闻见最上面的盒子飘出一缕食物的香味,怕里面的东西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这里面好像是吃的,要拿出来吗?”
姜真睁开眼睛,光着脚走到她身边,伸手将盖子掀了,随手扔在地上。
里面果然是几块做成花朵模样的糕点,精致无比。
姜真盯着这几块糕点半响,随手捻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垚英犹豫半天,也学着她拿起一块黄色的糕点,还没有咬下,就看见姜真的眼眶、鼻子、嘴里都开始流出鲜血。
红色的血迹从她苍白的脸上缓缓流过,靡丽又恐怖。
垚英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糕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连忙扑过去扶住姜真的手臂,大喊:“没事吧?怎么了?”
姜真若无其事地止住她的动作,慢条斯理地说道:“没事,有毒而已。”
她冷静自若,像是早就知道里面有毒似的,并不在乎。
垚英再次难以置信地看向她,被姜真温柔外表迷得颠三倒四的心冷静下来,背后逐渐开始冒出冷汗:“你知道有毒还吃?”
姜真没有回答她,慢悠悠地坐下,突然问她:“你是什么时候来仙界的?”
垚英嘴唇上下翻动了一下,避开了那个关键点:“两月前。”
正是帝君大婚的那日。
她不敢说出来,怕姜真多想。
姜真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温柔地笑起来,仿佛已经看穿她未尽的话语,重新看向窗外。
她的眼睛似乎在看着外面的草木,又像是看向了很遥远的地方,又或者什么都没有看。
屋内陷入沉寂,半晌过去,姜真眼睫轻颤,好像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有病
垚英彻底老实下来,不敢再乱说话,也不敢再碰其他东西了。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好像真的有点……不正常。
她看姜真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身体放松,脊背却依旧很挺拔,脚尖点地,即使双腿交叠,看上去还是稳定而轻盈。
垚英这株花少说在人间也活了五百年,在无数凡人家里待过,这绝不是一般凡人女子能具备的礼仪。
见姜真还要伸手去拿那块糕点,垚英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把糕点连盒端走了。
她看了看糕点盒,又看了看姜真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结合一路上的传言,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有人给你下毒,你不做点什么吗?”
姜真挑了挑漂亮的眉头,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做点什么?”
“比如说,查出这盒糕点是谁送过来的。”
垚英义愤填膺地说道,此时已经完全代入了自己的新身份:“一定要彻查是谁送来的!这可是冲着你的命来的啊,不查清楚,那人躲在暗中害你,防不胜防。”
姜真轻轻敲